「皇上……」

他忍不住又想為德春求情，一封詔書卻被扔到了他面前，秦礿語氣涼涼道：「辦得好清明司的差事，朕就饒你們一命，辦不好，兩顆腦袋一起摘。」

蔡添喜一愣，抖着手撿起那封詔書，見上面清楚明白的寫着「薛京」兩個字，他心裏頓時一陣後怕，皇帝果然什麼都知道，還好，還好他沒有存着僥倖心裏繼續隱瞞，賭對了。

第111章他叫薛京

薛京是德春的本名，當初他發現這小子不對勁找他質問的時候，對方親口告訴他的。

一個罪人之後，雖然只是個孩子，可還是個燙手山芋，蔡添喜也想過把人賣了保全自己，但最終還是沒能下得去手。

但這麼在人前晃悠，遲早會出事，無奈之下他索性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被貶了下去，帶着這小子躲躲藏藏的在宮裡生活，但宮裡這個地方拜高踩低，他不得志，自然會有人上趕着欺凌。

他就是那時候遇見了剛被認回來的秦礿。

一切都是緣分。

他將詔書撿起來，砰砰砰地磕頭謝恩，秦礿隨意一抬手，神色仍舊淡淡，對他的忽然坦白沒有絲毫意外。

蔡添喜心裏卻是波濤迭起，他以前好像太小瞧這位皇帝了，只覺得他是個仁君，脾性也不苛刻，還算好伺候，卻從來沒往深處想。

歷代皇帝，後宮都會有王竇蕭荀四家的女兒為妃，所以每年奪嫡都格外激烈，後宮朝堂，幾乎遍地硝煙。

這次自然也一樣，可那麼多皇子，怎麼就偏偏是秦礿一個半路認回來的皇子登了位呢？

若說是蕭家能幹，可其他三家又豈是擺設？他蕭家嫡親的外孫秦王怎麼就被拉下了馬？

說到底，還是秦礿自己的本事。

他眼底不由多了幾分敬畏，怔愣着遲遲回不了神。

「跪着不起，是還打算交代些別的？」

蔡添喜一個激靈回神，連忙爬了起來：「沒了沒了，奴才哪裡還有東西需要交代，就這麼點底都讓您知道了，以後有事奴才可不敢再瞞着，不然怕是要嚇死了。」

秦礿瞥他一眼：「知道害怕是好事，但你也得知道該怕的是什麼。」

這是給他表忠心的機會，蔡添喜忙不迭舉手發誓：「奴才就是皇上的狗，這輩子只敬畏皇上一個人，旁的人管他是誰，和奴才都沒關係。」

秦礿心裏滿意，蔡添喜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答案。

他趕在這時候敲打對方，就是怕德春在之後的調查里會被財帛動搖，得讓蔡添喜時刻提醒着才好。

「行了，得空就選個人替了德春的位置吧。」

蔡添喜連忙應承了一聲，心裏卻忍不住高興，皇帝這話里的意思，該不會是如果這次科舉舞弊的案子查得好，以後德春就能走仕途了吧？

他越想越激動，如果是以往他也就憋着了，可現在卻是將喜色都露了出來，明明白白的展露給了秦礿看。

他正高興，德春就進來了：「皇上，找到了這個東西。」

他手裡拿着張紙，雖然說是給秦礿的，卻沒往他跟前遞，他剛剛才被蔡添喜教訓了一通，這次總算長了點腦子。

「藏這東西的地方有些污穢，請皇上允許奴才誦讀。」

秦礿仍舊看着手裡的摺子，頭都沒抬：「是抄錄的清明司調派官員的名單吧？」

德春驚訝地抬起頭：「是，皇上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