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時,浪到失聯》[人在秦時,浪到失聯] - 第二十一章:若是早生二十年

雖然韓非也不知道衛庄在韓國的真實目的,但至少他對衛庄多少有些了解,比如他的身份,還有他的本事,所以他才會拉攏衛庄。
鬼谷出品,必為精品。
八十年前,鬼谷一縱一橫兩位弟子橫空出世,龐涓率領魏武卒橫掃天下,西奪河西之地,南取楚地千里,以一己之力使魏國稱霸於諸侯間;孫臏以殘疾之身,連施圍魏救趙、馬陵減灶之計,全殲不可一世的魏武卒,一舉奠定齊國霸業。
而六十年前,又有一對鬼谷弟子脫穎而出,張儀行連橫玩弄諸侯於股掌之間,分制中原列國,席捲巴蜀漢中;蘇秦則以合縱把握天下之權柄,六國拜相,懾服強秦十五年不敢東出函谷……
一怒而諸侯懼怒,安居而天下熄,每一次鬼谷縱橫傳人出仕,都會掀起一場席捲天下的驚濤駭浪。
一名鬼谷傳人,值得韓非去賭,光是衛庄的武藝就值得。
最關鍵的是,衛庄的眼底,同樣藏着落寞和悲傷。
他也是。
他們就像是同樣困於淺灘的游龍,體會着瀕臨「死亡」的悲傷。
而疼痛和悲傷對於有些人來說,是比任何文字和語句都要有效的交流方式。
才學不如韓非的李斯在秦國受到相國呂不韋重用,揮斥方遒,而他只能遠遠地看着,任由自己的國家越來越墮落,把自己沉醉於酒色,一天天等着把生命耗完。
在鬼谷子的考驗中輸給衛庄的蓋聶在秦國得到秦王嬴政的重用,以第一劍客的身份受到天下劍客的仰慕,而他只能在自己的「母國」,看着昏庸無能的王、庸碌迂腐的相國和跋扈戀權的大將軍高高在上,他卻只能在這風月之地,蟄伏,虛度。
他們是一樣的,所以不單單是韓非看中了衛庄,衛庄也同樣選中了韓非,也是因此,他們才走到了一起,建立了流沙。
但韓非和張機之間卻是完全不同。
韓非對張機的了解,只有張儀後人的身份。
張機的父母還在時,時常有七國的使臣帶着禮物來安邑拜訪,希望張機的父親去他們的國家,許以高官厚祿還有更多的封地食邑,但張機的父親如同張機的爺爺一樣,每次只是笑着委婉拒絕。
張儀的後人,也許沒有繼承他那樣的才幹,卻有着一雙明亮的眼睛和一顆知足的心。
他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知道來使是看重他們張家的名聲,而非看重他們的才幹,更明白自己參與進天下的紛爭,不過是為這無盡的枯骨上增添一具嶄新的屍骸罷了。
韓非是個聰明人,他自然知道張機不會因為他這借酒喻人的寥寥數語便選擇加入流沙:「我知道,僅憑我這隻言片語便想將張機兄拉上我這小破船上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還會讓你覺得我是想效仿千金市骨的典故,借安邑張氏的名聲來為自己演一出禮賢下士的戲碼,但……」
張機似是有些不耐煩了,打斷了韓非的話語,站起身來。
但他並沒有離去,而是走到窗前,俯瞰這繁華的街市,背對着韓非道:「這些話,如果換成你的四哥說出來,我會毫不猶豫地離去。」
「你不是喜歡說這些彎彎繞繞的話的人,我也不想聽這些虛無空洞的話,你應該說些我想聽的東西,比如你為什麼會來攏一個你完全不了解底細的人?」
韓非輕生一笑,笑容爽朗,房間里的氣氛也沒有剛才那樣的凝重。
「沒有什麼依據,只是想賭一把而已,或者說我不得不去一次次坐在賭桌前下注。」
「賭?」張機眉頭一蹙,拿復興韓國的希望來賭,「拿你復興韓國的希望來作賭注?你輸得起么?」
如果韓國沒有姬無夜,只是有一個昏庸的韓王和一個腐朽的相國,而沒有那個跋扈戀權的大將軍,那麼韓非如果賭輸了,無非就是看錯了一個人,頂多是浪費了一番功夫與赤誠。
但夜幕的爪牙無孔不入,也許張機會選擇背地裡投靠夜幕,幫助夜幕裡應外合,將這個反抗夜幕統治的流沙組織徹底瓦解,就像多年前被夜幕覆滅的百越叛軍一樣。
「是的,我輸不起。」
韓非臉上的笑意不見了,那張陰柔的臉上儘是認真之色,深邃的桃花眼中也再無輕佻。
「民間百姓賭博,尚且有『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之說,我身為韓國司寇,執掌司法和刑獄,自然知道賭博的危害,更知道不該拿一國之未來作賭。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我只能賭。」
「張機兄可曾聽聞數年前,相國張開地曾送一人入秦?」
張機沉吟了少許,忽然想起了那個人的名字。
「韓國水工令鄭國?」
「不錯。」韓非握着金絲紅瑪瑙杯的手指微微泛白,紫蘭軒的寒露蘭花釀再甘醇,他也沒有飲下的心情了,「數年前,相國張開地為示好秦國,在秦王嬴政即位初年推薦鄭國兄入秦,為秦國修鑿一條當今最大規模的水渠。」
「秦國位處西北貧瘠蹇塞之地,雖然軍力強大,但農業方面卻十分落後,張相國這個馬屁的確拍得恰到好處,鄭國也的確得到了秦王的信任,秦國集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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