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秋楚雲澈》[蘇晚秋楚雲澈] - 第6章

看向自己的親孫女,太后一切瞭然,她捏了捏發痛的額頭,慈聲說道:「那就都依你的辦吧。」
而好不容易享慣了幾年榮華富貴的張氏聽到自己要被流放邊疆無法接受,那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知道兒子蘇晚秋靠不住,只見她立馬扭頭看向蘇晚秋,哭天喊地一陣哀求。
「晚秋,邊疆那苦寒之地去了絕對會死的!求求你念在和我兒婚姻三年的情分上,放過我們一家吧,婆婆知道錯啦!」
話語一出,朝臣家眷又開始議論紛紛——
「不是說七公主一直在宮裡養病嗎?難道根本不是養病而是嫁人去了!」
「我聽七公主的宮女說七公主這三年可一直沒出來過,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不在宮裡。」
「難道說……這揚州刺史蘇晚秋和七公主當真是夫妻?」
「別瞎說,當心掉腦袋,公主冰清玉潔,豈是一個小小揚州刺史能配得上的。」
六皇子會武,所以聽力一向極好,他怒極,看向張氏。
他們兄弟六人捧在掌心的妹妹何時讓她受過這種委屈,還是在眼皮子底下!
「張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一向沉穩的太子也為自己的妹妹出聲:「張氏,你說話可要過腦袋。」
就連太后也站出來為自己疼愛的孫女撐腰,她看着蘇晚秋怒道:「你們蘇家人可真是膽大妄為,我天越最尊貴的七公主怎麼是你一個小小地方刺史可以覬覦的!」
張氏被這一聲聲來自天越最至高無上的人怒意怔住,久久不敢說話,但流言蜚語豈會就此止住。
蘇晚秋的眼眸直直看着蘇晚秋,從未離開過一絲視線。他從不畏懼這些皇室貴胄的話,他本就做錯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只是聽到自己母親說起昔日兩人的婚姻情緣,他彷彿有了念想一般,看向蘇晚秋的墨瞳里更是期待着昔日的愛人能夠再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即使讓他當牛做馬也無怨無悔。

第15章
看向一直為自己出頭的皇祖母,還有大哥和六哥,蘇晚秋強忍住淚水,為自己有這樣疼愛自己的家人而感到無比幸福。
她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不被天下人看笑話,為了維護她的名譽。
天越最尊貴的公主終於下定決心,在歷經蘇晚秋這番劫難後,今後只好好守護自己的家人身邊。
只見她將眼眶中的淚水強行忍了回去,轉而噗嗤一笑,明黃的宮裙在人群中格外耀眼,她緩緩走近三人,高貴的眼神睨向曾經的婆婆張氏,卻從來未留給蘇晚秋一絲眼神。
「張氏,你說本公主和你兒子有三年的婚姻,可有憑證?」
一時之間,張氏微怔,蘇晚秋即將隱娶安縣郡主蘇雲舒之前她便將蘇晚秋的所有物件焚燒乾凈,一件不留,如今去哪找出憑證來。
蘇晚秋看着張氏無措的樣子,又笑了:「既無憑證,那你就是再次污衊本公主,罪加一等。」
話落,張氏再不敢言,只是微低着頭:「我、我……」
「不過,皇祖母今日壽辰,見血不吉利,所以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後果我不敢保證。」
蘇晚秋緩緩回到了太后身邊,語氣威嚴而高調:「本公主與蘇晚秋沒有任何關係,更沒有嫁給過他,若是後再有人議論此事詆毀本公主,拔舌處之!」
話落,朝臣家眷再也無話可說,齊齊屈身跪拜。
話如針刺一般落在蘇晚秋的心間,字字見血。
他眼裡的星光逐漸暗淡,只聽見被自己休棄的妻子蘇晚秋一身明黃揚言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她,終究是不要他了。舊shígG獨伽
很快,蘇晚秋和張氏母女連同蘇雲舒一同被侍衛帶走。
幾人的滔天富貴,轉眼成空。
太后的壽宴正式開始,沒有人再敢提及適才揚州刺史和魏王之事,否則,那將是被拔舌的酷刑。
隨着眾人的落座,殿外大總管的一句高呼——
「皇上駕到!」
緊接,就見皇上蘇楮身着一身九爪金龍的正服,氣宇軒昂地邁着虎步朝大殿內走來,身邊的皇后一臉溫和,身後跟了一眾皇子,再之後便是後宮的一眾妃嬪,陣仗已經威嚴磅礴。
「兒子祝願母后長壽百歲,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皇帝落座吧。」太后看着座下的皇帝,布滿皺紋臉上再次掛滿了笑意。
皇帝蘇楮點頭應下,又看了看太后身旁的蘇晚秋,沉穩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晚秋,你過來。」
蘇晚秋看着自己的父皇,心情複雜,只邁着小步走了過去:「父皇。」
皇帝蘇楮看着自己疼愛的女兒,威嚴的眼眸里有一絲心疼:「來之前朕便聽小德子說了殿上的事情,你……受委屈了。」
話落,蘇晚秋的眼眶已經含蓄着淚水,她抬頭望着父皇,搖了搖頭。
皇帝蘇楮繼續道:「你久病初愈,也是時候該擇一駙馬,也能好好照料你,趁着太后壽宴,我天越皇朝各大世家子弟集聚於此,今天父皇就為你招一位駙馬可好?」
一時之間,滿堂喧嘩。天越朝諸位貴胄子弟開始爭相鬥艷。
要知道這七公主可是皇上太后最寵愛的女兒,上有六位皇子也極為疼愛,娶了她當真是兩世的權勢富貴,如今皇上居然捨得開口為七公主招駙馬,這樣好的機會怎能錯過!

第16章
誰知蘇晚秋只是福了福身,美眸微垂,謝過父皇后喃喃道:「晚秋現在只想陪在父皇的身邊,至此別無他想。」
見自己的父皇還想再說些什麼,蘇晚秋的眼眶晶瑩一片,看着皇帝蘇楮,繼續道:「父皇,晚秋不想嫁人。」
皇帝看着眼淚汪汪的女兒,終究還是妥協了,只見帝王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抬了抬手,示意就隨蘇晚秋自己去了。
而滿堂的貴胄卻不這麼想,皇帝有意嫁女,若是哪家的公子能夠取得公主的歡心,晉陞為駙馬不過是公主一句話的事情,更何況七公主可謂是天越第一美人,容貌自然是上乘之上乘,有塞西施之美,天下哪家公子哥不為之傾心。
自此,太后壽宴上的風波過後,前來公主府拜訪的天越豪貴數不勝數。
公主府。
丫鬟小溪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七公主的閨房,綉着荷葉的小腳跑得十分焦急。
「公主公主不好了,公主府的門檻又壞了!」
所謂有美人兮,對鏡貼花黃。
蘇晚秋停下了描畫柳葉眉的縴手,一雙鳳眼輾轉秋波地看向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鬟,桃腮帶笑:「壞了修就是,說了多少次遇事不許這麼莽撞了。」
小溪看到蘇晚秋這麼說,更加生氣,一屁股就往門檻上坐,忿忿不平:「哼,都是六皇子的錯,每次都堅持要帶人來修公主府的門檻,每次還修得那麼低,我們公主府又不是沒有木匠,哪輪得到他一個皇子動手啊!」
蘇晚秋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私下裡小溪就是這副不管不顧的模樣,倒也天真可愛,為自己乏味的生活添了好些趣味。她的六哥她明白的很,一副直性子,做事從不遮掩,修門檻的事情怕也是為了她。
自皇祖母壽宴後,六個哥哥彷彿怕她難受一般,輪流帶着她將皇都玩了個遍,說她外出這三年,皇都變化可大了,叫嚷着一定要帶她領略天越第一都的新風采,小心翼翼地呵護她。
其實她都知道,哪有什麼大變化,不過是哥哥們想叫她開心開心罷了。
不過,也得虧她的六個哥哥,心裏沒有先前那般堵塞。
想起蘇晚秋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吧,蘇晚秋覺得這樣就很好。
寒字獄。
深沉的暗夜,牢獄之中哀嚎聲一片。
然而掛滿各類刑具的處刑室里寒風颼颼,只傳來冷鞭抽打在皮肉上的悶聲。
蘇晚秋身着囚服,雙手雙腳被綁在十字架上,接受着各種嚴刑拷打,但卻不發一聲。
細碎的烏髮掉落在狹長的眼前,幽深的瞳孔沒有任何光澤,彷彿早已死去。
處刑室里今天難得沉寂,只因為天越朝的六位皇子全部齊聚於此,看着蘇晚秋受刑。
執行人不再是小小獄卒,而是一貫脾氣暴戾的六皇子蘇牧。
六皇子蘇牧收了收沾上血跡的長鞭,高貴的頭顱直直盯着十字架上的蘇晚秋。
「蘇晚秋,我早就想殺了你解恨。小七她為了你不惜與父皇鬧翻,遠離皇都隨你在鄉野吃苦,就連母后大殿後還在為你求情,不然你怎麼可能只是被流放,你該死!你怎麼敢這麼對她!」

蘇晚秋沒有吭聲,暗沉的眼眸微怔,他顯然沒有想到晚秋能夠為他做到了這一步,可笑自己還一直以為她貪慕虛榮富貴,可天越朝最尊貴的七公主早已是富貴天然。
現在的他滿眼皆是悔恨,只想在死前再看她一眼。
幽深的瞳孔沒有焦距似地看着冰冷的天花板,他低沉着聲音,緩緩開口:「揚州近年豐收不斷,可交上來的賦稅卻年年虧缺,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意思?!」
「我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只求再見她一面。」
蘇晚秋的聲音落在空蕩的處刑室里格外清晰,太子蘇宸看着他,臉色沉了又沉:「交代?見她?你要是當真這麼愛小七何至於讓她強受那三十三杖責,將她將垃圾一樣深夜丟棄揚州城外!」
三皇子會蠱,實在聽不過去,將手中的白色瓷瓶拿出:「大哥,何必跟他廢話,我這寒陰蠱能讓他生不如死,為小七解恨!」
六皇子蘇牧的眼眸也露出一抹狠意,搶過白色瓷瓶就要動手:「我來!」
然而在即將動手之際卻被大哥蘇宸的眼神制止,蘇牧恍然大悟。
蘇晚秋可是小七保下來的,要是真弄死了不好向妹妹交代。
半晌,太子蘇宸緩緩開口:「蘇晚秋,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見小七,但前提是你得扛過這蠱毒三天三夜。」
三皇子也開口補充道:「你可想好,這蠱毒可是用西晉至毒所養,中蠱三日,就足以令人生不如死,並且每逢滿月,蝕骨鑽心,現在你還可以選擇放棄這個機會,撐到流放那一日,我們兄弟六人自然不會再找你麻煩。」
蘇晚秋眼眸幽深地看着六皇子蘇牧手中的白色瓷瓶,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來吧。」
話落,太子蘇宸眼睛微眯地看着蘇晚秋,儘是寒氣:「很好,三弟特製的蠱毒可是連我也受不住,六弟可不要手軟。」
聞言,蘇牧握緊了瓷瓶,看向蘇晚秋的眼眸里滿是狠意:「蘇晚秋,小七是我們在這世上最無價的珍寶,從來沒有讓她受過一點委屈,但是你、做到了。」
話落,蘇牧靠近蘇晚秋,緩緩打開瓷瓶。
瓷瓶中鑽出一個瘦小的蠱蟲,如饑似渴地爬進了蘇晚秋的血肉之中,開始瘋狂吸嗜。
蘇晚秋終於有些承受不住,發出悶哼聲。
三日後,蘇家一家被流放的日子。
公主府。
今天是蘇晚秋即將流放的日子,蘇晚秋終究還是拗不過自己內心的執着,想再見他一面,至此,也算是給她與他三年的夫妻情分划上一個句號吧。
想及此,蘇晚秋握緊了曾經蘇晚秋送自己的蘭花簪,看了看小溪,緩緩開口:「小溪,幫我準備一套便服,我要去一躺寒字獄。」
「公主,你去那做什麼?你的身體本就不太好,太醫說了要養着身體,千萬不能沾染寒氣,寒字獄那種地方……」
小溪皺着笑臉看着蘇晚秋,不明白自己的公主為何突然要去寒字獄。

第18章
蘇晚秋只是倏爾一笑,緩緩道:「小溪,你看過這麼多話本子肯定知道的,在皇宮這種陰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知道的太多很容易就被……」。
說完,蘇晚秋朝着丫鬟小溪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面色凝重:「但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要不我還是告訴你且罷了。」
蘇晚秋佯裝着正要開口,小溪立馬衝上前堵住了她的嘴,如臨大敵:「公主別說!小溪什麼也不知道!」
見狀,蘇晚秋收起了逗弄的心思,兩頰泛起笑渦,驚動了霞光微漾。
「你們在說什麼。」
只見六皇子蘇牧今日穿着一件蟒袍藍,腰間掛着專屬的佩劍面色凝重地大步走來。
「六皇子。」瞧見六皇子臉色不好。一向性格乖張的小溪也福了福身。
蘇晚秋瞧見自己的六哥來,起身迎了上去。
「六哥,我知道你有進出寒字獄的令牌,可否借我一用。」蘇晚秋看向疼愛自己的六哥。
「你去那裡做什麼,我今日正要同你說此事,蘇晚秋想見你一面,若你不願意三哥就不讓他見你。」
蘇牧的濃眉皺得十分明顯,他十分不願蘇晚秋再和他妹妹見面,但奈何蘇晚秋真的挺過了那三天三夜。
蘇晚秋手指微顫,她與蘇晚秋確實還有很多事情未曾說清,只是不曾想她想要見他時,他也正要見她。
但她是為了同他斷個乾淨,而他又是為了什麼?
蘇晚秋美眸低垂,纖細的手指扯了扯六哥鑲了金邊的金袖:「六哥可是在生氣?」
「小七,六哥怎麼會生你的氣,六哥只是怨那蘇晚秋當真挺過了三哥的寒陰蠱,換取了和你見面的機會,不然,六哥怎還會在你面前提及這種噁心的人!」
六皇子蘇牧想想那個蘇晚秋就咬牙切齒。
聞言,蘇晚秋濃密的睫毛微顫,她看向自己的六哥,聲音有些沙啞:「寒陰蠱……」
蘇晚秋不是不知道這種由西晉至毒所制的蠱意味着什麼,她只是有些心驚蘇晚秋居然為了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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