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時她並沒有看到對方的臉，只是聽小孫說。
可是，那個女人應該是長發啊，為什麼是短髮？
監控室里靜了幾秒鐘，警察嚴肅地對南初說：「南初是吧，跟我們回警局進一步調查吧！」
南初抬起頭看看警察，餘光掃到身邊的桑景淮，她下意識去看他，正好桑景淮在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注視着她。
她不知道桑景淮此刻在想什麼，他不像方之璇反應那麼大，相比之下他太平靜了。
南初收回眼神，跟着警察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隨便他怎麼想吧，反正這樣看起來證據確鑿。
去警局的路上，南初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那個女人是不是那晚上在酒店小孫認錯的那個人？
那她又是不是桑景淮錢包里的照片上的那個人？
如果是的話，她為什麼要扮作自己的樣子？
她是和方之璇串通好的還是和桑夫人串通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和她們串通？
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南初不禁看向後視鏡里的自己，摸了摸她的臉。
她這張臉又不是流水線批量生產的，馬路上隨便一抓就能抓來幾個。
南初想的頭都痛了也沒想明白個所以然。
反正，不管是方之璇還是桑夫人，這個陷害都沒誰了，南初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果然，當她到了警局錄口供的時候，她對警察說：「監控里的人不是我，我當時一直在我弟弟的病房沒有離開。」
警察看她的眼神，彷彿她在耍弄他們。
南初知道她的話沒人信，警察辦案講證據，監控視頻和桑夫人的人證，南初這次死定了，沒跑了。
她解釋了幾遍也累了，警察說他們會去醫院繼續調查取證，這時有律師過來保釋南初，警察讓南初這段時間不要離開錦城，要保持在隨時能夠找到她的狀態。
南初還沒來得及請律師，從警局走出來南初詢問才知道律師是桑景淮叫來的。
「桑先生請您保釋我，那究竟是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
「要不你親自問他吧！」
律師指了指前方，南初在濃重的夜色中看到了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警局門口的一棵大樹下面。
桑景淮讓律師來保釋她不說，自己還親自來了。
她跟律師道過謝就向桑景淮走過去。
她被警察盤問了好久，抬頭看他的時候忽然有點暈，腳發軟身子打晃，桑景淮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
他的掌心熨帖着她穿着薄襯衣的胳膊，居然是暖的。
她軟軟地道：「謝謝。」
「送你回去。」
他低頭查看她：「臉色不好看，要不要帶你去吃點東西？」
「喝點什麼吧。」
南初說，她不是渴了，她是有話跟桑景淮說。
他不置可否，托着她的手腕往停在前面的車邊走。
桑景淮好風度，看到南初出現在監控里對他媽媽行兇還能泰然自若，對她依舊溫柔體貼。
桑景淮帶她去了個港式茶餐廳，這個點沒什麼人。
他給南初要了個菠蘿包，又點了杯鴛鴦。
鴛鴦就是咖啡兌奶茶，菠蘿包是才烤出來的，裏面夾了一塊黃油，遇到熱乎乎的菠蘿包在極速融化。
南初居然有點餓了，拿起來就吃。
菠蘿包吃了大半個，鴛鴦喝的快要見了底，她長長舒了口氣。
桑景淮坐在她的對面靜靜地看着她吃，他的眼神，怎麼說呢，就像是風平浪靜的湖面，不對，是一幅湖面的照片，怎樣都不會掀起任何漣漪的。
面對這樣的眼神，南初失去了解釋的**。
她把剩下的菠蘿包吃完了也什麼都沒說。
而桑景淮也什麼都沒問，付了錢就把她送回了家。
桑景淮是她見過的心思最沉的一個人。
南初想，可能拿把刀剖開他的胸膛看見了他的心，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吧。
她開門進屋，沒打算請桑景淮進來，是把門開了一小條縫就回頭對桑景淮說：「再見。」
她聽見他在自己的身後說：「再見。」
然後她進屋關門落鎖。
咔噠一聲，桑景淮被她鎖在門外。
幾秒鐘後，外面走廊里響起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趴着貓眼往外看，桑景淮走了。
她渾身無力地靠在門板上，一點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呆立了片刻才去洗手間洗漱。
當她對着鏡子刷牙，看着短髮的自己的時候，忽然想起了監控視頻里的那個女人用手在耳邊撩了一下那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