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說，你只查了蕭家，難不成還是和蕭家有過節？」
祁硯低下了頭，卻沒有反駁，誰說他和蕭家沒有過節呢？
祁硯始終記得姜綰那雙被燙得滿是水泡的手，折騰這麼久，總算尋到了機會替她出這一口氣，怎麼能放過蕭家呢？
他不屑於隱瞞，可也不會愚蠢到宣之於口，故而只是沉默。
秦稷原本只是隨口一說，不曾想他是這麼個反應，眉心微微一簇：「你……」
「姜綰姑娘，來了怎麼不進去？」
蔡添喜的聲音忽然自門外響起，秦稷心裏一動，瞬間將祁硯的不對勁拋在了腦後，他提高音調：「誰在外頭？」
不多時，蔡添喜推門進來，後面跟着端着托盤的姜綰，兩人各自行禮，蔡添喜滿臉含笑：「回皇上，是姜綰姑娘做了酒釀圓子，擔心您和祁大人正在議事，不好打擾，就在外頭等了等。」
秦稷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姜綰身上，瞧見她面前冒着熱氣的碗時，剛才被世家舞弊氣得突突直跳的青筋平復了下來。
他輕咳一聲：「端過來吧，朕剛好有些餓了。」
他目光里不自覺帶了幾分期待，可沒多久那期待就散了，因為姜綰進門後第一眼看的是祁硯，然後再沒抬過頭，甚至於在他伸手去接那碗的時候，對方還避開了。
秦稷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平日里想做什麼都可以的人，忽然不讓碰了……
怎麼，認識祁硯之後，你都知道自愛兩個字怎麼寫了嗎？
他冷笑一聲，動作強硬的抓住了姜綰縮到一半的手，曖昧地摩挲了起來：「陪朕一起用吧。」
姜綰不知道他是抽了什麼風，但這樣的親近卻讓她不受控制的僵硬了起來，那直戳心窩子的話又浮現在腦海里，她用力拽了一下，手腕卻被死死禁錮住。
她抬頭怒視秦稷，嫌棄我的是你，死抓着不放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秦稷被瞪得也有些惱了，私下裡隨便怎麼樣都行，當著祁硯的面碰都不能碰是吧？
他手上不自覺加重了力道，眼看着那纖細的手腕逐漸紅腫起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鬆了手。
可在鬆手的瞬間他又後悔了，指尖一勾想將那隻手拉回來看看捏成什麼樣了，姜綰卻是轉身就走，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瞬間心頭火起：「站住。」
「皇上，」祁硯匆忙起身，擋在看了兩人中間，「皇上息怒，姜綰姑娘大病初癒，還請您不要和她計較。」
秦稷渾身的火氣猛地一漲，姜綰是他的人，哪裡輪得到祁硯來護着？餵了一次葯，就真的把她當成自己的人了？
他恨得牙根發癢，面上卻半分不露：「祁卿說笑了，朕何曾生氣？只是你難得來一趟，她卻連待客的禮數都不周全，朕難免要提醒兩句。」
待客？
這個詞用得還真有意思。
祁硯忍不住看向姜綰，眼神暗了一些。
秦稷心裏的氣卻順了，他抬眼看向姜綰的背影：「還不給祁卿也上一碗？」
姜綰抿了下嘴唇，雖然秦稷話里的意思讓她心情十分複雜，可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拒絕。
上次姜家出事的消息，若不是祁硯幫忙，平寧那丫頭也不能順利進宮見到她，算起來是她欠對方一個人情，不好在這種時候讓他沒臉。
另一碗酒釀圓子很快被送了過來，姜綰客氣中帶着疏離，將碗擱在了祁硯手邊。
對方也沒有多言，只趁機打量了她好幾眼，見她已經恢復如初，臉上也有了血色，這才鬆了口氣，低聲道了謝。
可就是這麼細微的動作，看在秦稷眼裡卻怎麼看怎麼像是眉目傳情，他恨恨咬緊了牙，眼看着姜綰退了下去才陰陽怪氣道：「祁卿嘗嘗吧，姜綰笨手笨腳的，難得下一次廚，你多包涵。」
祁硯看了看碗里小巧精緻的圓子，頗有些珍惜地端起了碗：「姜綰姑娘蕙質蘭心，一看就做得很好。」
秦稷一哂，姜綰旁的是做得很好，可唯有廚藝上不了檯面，就這唯一拿得出手的圓子味道也不過是一般般，待會兒祁硯一吃就知道了。
等他吃到半生不熟的圓子的時候，可別綳不住表情。
他想着眼底染上了幾分戲謔，也不着急吃了，抬眼不動聲色地打量祁硯的表情，眼見他舀起一勺送進嘴裏，眼睛不自覺睜大了一些。
祁硯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味道有些出乎他意料，可沒多久眉頭就鬆開了，臉上帶了幾分讚歎：「姜姑娘果然心靈手巧，味道極好。」
秦稷一愣，祁硯莫不是傻了吧？
姜綰做的東西能說得上好？
他低頭看了一眼碗里的圓子，剛才心不在焉，沒有仔細看，現在才察覺到不對。
他試探着吃了一口，圓子軟糯，桂花清甜，酒釀香醇，味道的確是極好，可這不是姜綰能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