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修真[直播]》[工業修真[直播]] - 第19章 君棺疫

諸長泱和常鳳池正說著話,忽然房門被人急急敲響。
沈遮急道:「諸兄,不好了。」
諸長泱連忙開門,就見沈遮和明如素都在,神色甚是着急。君倏綴在兩人身後,倒是一如尋常,仍是散漫無聊的樣子。
諸長泱連忙問:「怎麽了?」
「花小姐不見了。」沈遮道。
方才他們在大堂碰頭,準備要動身,卻一直不見花青黛出來,只好找去房裏,卻發現房裏空空如也,花青黛早已不見了蹤影。正是惶急之時,明如素忽然收到花青黛發來的玉牒信息。
「你看看。」明如素將一張玉牒展給諸長泱看。
上面果是花青黛的字跡,說道自己經過一夜深思,不願讓父親為難,決定回長春樓去,讓明如素他們自行離開,莫要等她。
諸長泱眉頭蹙起:「有點奇怪,花小姐不像那種說一出是一出的人。」
「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明如素攥緊了拳頭,「青黛明明跟我說得好好的,不可能突然回去,她肯定是被抓走,被逼着發了這訊息的。」
說著便一轉身,「不行,我要去救她。」
沈遮連忙攔住她:「師姐,不要衝動,這件事到底是什麽情況還不清楚……」
就在這時,跑堂來報,說道一位長春樓的使者來找。
沈遮當即讓跑堂把人領進來。
來者是花廣白跟前的小童,說道花青黛已經回了樓中,樓主請他們幾位同去一敘。
末了道,「幾位請放心,御虛派的人現已離開了長春樓,請你們放心前去。」
幾人聞言互相看了看,若是早兩個時辰,他們無論如何不可能再去長春樓。但眼下花青黛情況不明,他們不可能置之不理。
「好,我跟你去一趟。」明如素站起身來。
沈遮一時卻拿不定注意,轉頭看諸長泱。
諸長泱略作思考,也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整個滄波城都是長春樓的勢力範圍,花廣白真想抓他們,完全可以硬來。但他既遣人相請,可見態度。
而且小童最後這句話頗有深意,看來長春樓和御虛派並非一心。
如此,幾人便即起身,隨小童一同前往長春樓。
婚禮的餘波還沒有完全散去,長春樓內部仍是一片亂糟糟的。
小童帶著諸長泱一行人避開旁人的耳目,從一處隱秘小道進了谷,隨後將他們領到了一處花廳。
廳裏已經站着兩個人,正是花廣白與花青黛父女。兩人臉色不愉,彼此背對,似乎正在僵持什麽。
小童躬身稟報:「老爺,人已經帶到了。」
花青黛側首一看,不由一愣,呼道:「你們怎麽來了?」
花廣白冷哼一聲:「自然是我請他們來的。」
說著目光轉向幾人,逡巡一圈,隨後重重哼了一聲,斥道:「果然都是些乳臭未乾的小子,你們幾個,當真是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可知闖下了何等彌天大禍!」
幾人自知理虧,一時都不敢接話,俱是低頭不語。
花廣白言辭嚴厲,其實倒不是真的有多氣。
婚禮之後,他便命人將明如素幾人的來歷徹查了一番,對事情的經過已知道得七七八八。情知這幾人雖然魯莽,但當時確非惡意所為,待花青黛更是一片赤誠。
只是心裏梗有一口氣不得不發,此時見幾人還算識趣,心頭的鬱氣也就消失大半,便止住了話頭。
又忍不住把視線落到諸長泱身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尤其是你這小子,可把孜久問給害慘了。」
「哇!」諸長泱當時就不服了,道,「這真的不能怪我了!事情都是孜久問自己干下的,怎麽能說是我害的呢?!」
「是嗎?」花廣白冷哼一聲,掃了旁邊的君倏一眼,「這麽說,這位的劍穗,真是孜久問送的?」
君倏徐徐看向諸長泱,又用眼刀將他亂砍一通。
諸長泱被砍得多了,皮也厚了,根本不在意,只當是撓痒痒。
甚至面不改色,理直氣壯:「花樓主,你好好回想一下,我可從來沒說過小君的劍穗是孜久問送的。」
花廣白:「……?」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陷入了沉默……好像還真是這樣!
那天諸長泱只是沖這位美貌男修大喊了一句:「什麽,你也有劍穗!」
餘下的情節,都是大家在腦中自動補全的。
花廣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無法反駁,憋了半天,只能綠著臉一拂袖:「詭計多端!」
明如素已經按捺不住,急切道:「花樓主,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強迫青黛……」
花廣白皺眉打斷:「我什麽時候強迫她了?」
明如素看了花青黛一眼:「那你何故把她抓回來……」
花青黛忙一擺手:「我是自己回來了。」
明如素一愣,大是不解:「為什麽?」
花青黛卻又閉口不語。
諸長泱突然開口:「花樓主突然提出和御虛派聯姻,讓花小姐嫁給孜久問,恐怕不是什麽為了兩派發展,而是另有不得已的原因吧?」
他昨日聽花青黛的講述,便覺得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透著蹊蹺。
花廣白既然對女兒如此寵愛,又怎麽會完全不跟她商量,就匆匆定下婚事,婚期又如此之緊。
而孜久問所以毅然與明如素分手,轉而求娶花青黛,亦是篤定自己能夠從這樁婚事中大獲利益。
及至婚禮之上,花廣白堂堂一樓之主,卻對孜久問殷勤客氣,見孜久問醜行敗露,仍只是好言相勸,不敢有半句重話,分明不敢得罪於他。
如此種種,實在古怪之極。
經諸長泱一提醒,其他人也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一時面面相覷。
花廣白有些意外,睨了諸長泱一眼,道:「不愧是你小子,果然有幾分才智。」
諸長泱:「……」
總覺得這話聽著不太像好話。
沈遮極是茫然:「所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罷了。」花廣白長長嘆了一聲,「鬧成這樣,事情恐怕是瞞不了多久了,跟你們說說也無妨。」
他目光看向門外,似乎看着某個遠處,緩緩說道,「月余前,內徒文玉竹在距離滄波城東百裏處的屍胡村裏行醫時,發現了一例古怪的病症,久治不能愈,數日後,又連續好幾人染了同樣的病。」
諸長泱當即有所聯想,道,「傳染病?」
「不錯,玉竹經查證,確定其餘幾人都是被第一位病人所傳染。」花廣白不禁看了他一眼,其時並沒有「傳染病」這個叫法,但這個詞又分明十分貼切,「他當時便覺得不對,於是來信讓我前去診斷。不過,我見了他信中所描述的癥狀後,並沒有進入屍胡村,只是在村外,以神識進行診查,結果與我所猜測的正相符合。」
言及此,他臉色凝重了幾分,聲音沉了下來,「那怪病,正是千餘年前曾在滄波城肆虐過的君棺疫。」
其餘幾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一時面面相看,不明所以。
明如素問:「君棺疫是什麽?」
「君棺疫是一種極兇險的疫病,我曾在我派佩蘭祖師留下的行醫手札上看到過。」接話的是花青黛,她解釋道,「據師祖記載,這應該是一種從魔域傳出的瘟疫……」
一千多年前,滄波城一帶突然出現一種極可怕的瘟疫。染上瘟疫的人身上都會出現黑斑,初時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臟腑略有不適,伴有發熱癥狀,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等到黑斑蔓延至後頸時,便會全身疼痛,最終七竅流出黑血,而至斃命。
時任長春樓樓主的佩蘭真人經過多方查探,發現這種瘟疫起於魔域一位隕落魔君的棺槨之中,是以稱之為「君棺疫」,亦叫魔棺疫。
君棺疫不但傳播極快,疫毒之強,更無論凡人還是修士皆難逃其害。
當年不過短短數月之間,滄波城及方圓一帶就有數千人染上此疫,無數醫修前往醫治,卻都束手無策,反而紛紛染上此種怪病。
那段時間裏,整個滄波城一片愁雲慘霧,人人談疫色變,許多城民連夜奔逃,整座城市一片蕭索,猶如荒城。
其他城市不得不關閉連通滄波城的傳送陣,閉門自守,以避免瘟疫入侵蔓延。最嚴重的時候甚至發生過屠村的事。
直到佩蘭真人在魔域的崖塚中找到一味秘葯,煉出了解藥,才終止了這場滅城大禍。
君棺疫前後肆虐了近兩年,最終導致滄波城近一半人喪生。此後許多年裏,君棺疫仍是滄波城民的心頭之痛,每每提及,無不心生怵悸。
如今千年過去,當年親歷了這場大疫的凡人都已經謝世,尚在人間的修士已寥寥無幾,大都已經閉關清修,不再踏足塵世。君棺疫的凶名也漸漸為世人所遺忘。
如沈遮、明如素一干後生晚輩,對此更是聽都沒聽過。
花青黛是碰巧在門派的藏書閣中讀過師祖的手札,方才知道這種邪病。
手札記載不過寥寥數頁,但疫病的兇險,滄波城當時的慘狀仍可見一斑。
萬沒想到,千年之後,這可怕的瘟疫竟然又捲土重來。
其餘幾人聽完,俱是一陣沉默。
自古以來,瘟疫都是籠罩在凡人界的一片驅不散的恐懼陰翳。
即使在諸長泱原來的時空裏,瘟疫也是極其可怕的流行病。
華夏自東漢流行的大瘟疫持續到了三國,致使無數人喪生。中世紀歐洲的黑死病更是奪走了兩千多萬人口。
一直到了現代,仍不時有新型病毒出現,防疫一直是公共衛生工作的重中之重。
但這君棺疫情況又有所不同。
諸長泱道:「既然貴派師祖留下了手札,上面應該有記載治療辦法吧?」
瘟疫最可怕之處,便是在於其致死性,因為難以治療,兼之強烈的傳染性,才導致了大量的感染者喪生。
但既然長春樓的師祖佩蘭真人當年已經練出了解藥,且留下了手札,那麽現在按照手札的記載治療便可,理論上應該不是太大問題才對。
「正是如此。」花廣白點頭,「這便是我當日上御虛派的緣由。」
另幾人面露疑惑。
明如素問:「這跟御虛派有什麽關係?」
花青黛輕嘆一聲:「因君棺疫解藥的君葯,乃是采自魔域崖塚的負雪容。」
其餘幾人對藥石所知甚少,聞言都很茫然。
沈遮好奇問:「負雪容是什麽東西?」
花青黛道:「負雪容乃生於萬魔屍塚之上的一種竹草,性如砭石,極堅極硬,且魔生之質。佩蘭真人之前,醫修都以為其不可煉化。」
花廣白點點頭,續道:「凡修醫道者都知一個道理:凡毒蛇出沒之處,七步內必有解救蛇毒之葯。天地萬物相生相剋,無出此理。」
千餘年前,君棺疫現世之後,長春樓佩蘭祖師便去了魔域尋找解藥。經過幾番探尋,終於在埋葬萬萬魔屍的崖塚之巔找到了負雪容,經她辯證,發現負雪容確可以剋制魔屍產生的疫毒。
負雪容葉如竹,枝如木,如蔥尾,紫花,然則其質卻如金如石,千年不腐,且通身魔氣。
在此之前,也曾有醫修尋到過負雪容,但其久煮不爛,煉之不化。久而久之,便認為負雪容不可煉化,無法入葯。
幸而佩蘭真人於藥石的理解遠超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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