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南明》[重振南明] - 第十八章:朱由榔的大餅

李元胤聽罷,微微抬頭睨了文安之一眼,戰場上千軍萬馬殺出來的一軍大將,身上直到此時還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那駭人的氣勢直接把文安之嚇了一哆嗦,甚至隱隱覺得雙腿發軟,差點就一屁股跌坐回了椅子上。
不過,文安之還是撐住了那口氣,他雖然只是個文官,但這種時候還敢到梧州,膽氣還是有的。而且,按照大明以文抑武的官階品秩,他堂堂東閣大學士,比李元胤這個所謂的車騎大將軍品階不知要高多少,自然不需要害怕。
「元伯,叛軍如何處置,朕既然已經交給你全權處理,那你查出來的結果,朕便是不懷疑的。」朱由榔抬手示意文安之閉嘴之後,正色道:「但也正是因為事情已經交由你全權處理了,那你就得做得無可挑剔,讓人心服口服,如此道理,你可明白?」
「臣明白!」李元胤再度弓腰拱手,他知道皇帝陛下稱呼他的字,便是表示信任和親近的意思,但皇帝也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也還得堵住那些文官的悠悠之口。想到這裏,他又睨了一眼糾纏不休的文安之,心中更加氣憤。
「陛下,臣殺了那賊首之後,便着急回來見陛下復命,除了三個企圖逃跑的叛賊被臣下令亂刀砍死外,其他的人臣只是扣押了起來,還不敢輕易處置,若是文閣老不信,可以自己去審。至於那關卡,京營早已經圍了起來,他們有陛下的旨意,臣也調動不得。」
那三個被亂刀砍死的守關逆賊自然就是此次「叛亂」真相的真正知情人員,其餘被扣押的所謂協從,對此事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如此一來,自然就無論如何審問都審不出他李元胤和叛亂有關了。
「汝止,若是讓你去審,你可是有什麽審訊的法子,讓這些人都說實話,把製造動亂,背後何人在指使的實情,都一一問出來?」朱由榔轉向文安之,語氣平緩道。
文安之一聲冷哼,然後朝着李元胤瞪了一眼,似乎是為了還擊剛剛對方睨了他兩次的事,爭那一口氣,然後才拱手攏袖,緩緩說道:
「陛下,臣只是擔心陛下的安危,更擔心若是不從嚴處置,開了這個先例,國家的制度體統將不復存在,那才是無可挽回之大錯。而且,南陽伯如今避重就輕,單單給了一個所謂私人恩怨,無端禍事的由頭,根本不肯解釋真正的原因,恐怕也是心中有鬼吧!」
「真正的原因?」朱由榔挑了挑眉,而後哈哈笑了兩聲,「元伯,你說說,還有什麽真正的原因,朕想要聽你解釋解釋。」
李元胤聞言,心中不由得一怔,他抬頭偷偷瞥見朱由榔冷笑了兩聲之後,面無表情的臉,心裏更是有些打鼓。
「回陛下的話,臣剛剛所言,確實就是真正的原因,此事緣起,便是臣御下不嚴。這些部下都是臣為了抵擋尚耿,在肇慶各地臨時招募來的新兵,許多甚至都是綠林出身,野蠻驕橫慣了,不知軍中軍紀嚴苛,臣派他們守關卡,他們就以為同以往在鄉間霸地盤,當土霸王一樣……
陛下,這就是所謂真正的原因,陛下便是再問,臣也只有如此回答,問一次是如此,問十次,亦是如此。可陛下,這些土漢雖然不懂得那些大道理,雖然也犯下了錯,但他們在如此局勢下,明知九死一生,也依舊參軍抗清,效忠大明,如果就這樣全都殺了,豈不是寒了大軍的心?
臣之所以之前不肯說出來,便是擔心如此。而且,部下犯錯,臣這個一軍統帥,也難逃其咎,臣願意代他們受過,陛下就算要殺了臣,臣也心甘情願!」
李元胤一番慷慨直言,直接把客棧之內,所有的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一個為了朝堂忍辱負重的孤單英雄形象,頓時在所有人心中立了起來。
「好,如此擔當,不愧是朕的南陽伯,車騎大將軍!」朱由榔直接拍手稱讚道。
他自然不會完全相信李元胤的鬼話,在這朝堂之上,誰要是把這些慷慨激昂的話當真,誰就輸了。李元胤雖然是個忠臣,但單單是他先把知情的人全部以叛逆之名滅口,如今又在在朝堂上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看似認罪了,但如此一番話下來,誰還敢治他的罪?
「文閣老,你覺得,這是真正的原因了嗎?」
「陛下!」文安之這個不久之前被亂兵追殺之人,就像是和李元胤對立上了,弓腰拱手又道:
「若是如此,那臣便要正式參車騎大將軍,南陽伯李元胤治下不嚴,治軍不力之罪了,身為一軍統帥,麾下做出此等形同謀逆之事,必須嚴懲,否則今後誰又會真正約束部下?再來幾次襲擊天家使者之事,朝堂威嚴又何存?」
李元胤聞言,牙根緊咬,狠狠地瞪了文安之一眼,若非朱由榔就在身前,怕是已經一刀將其人砍了,他殺佟養甲,楊大甫,羅成耀的時候,可沒有任何猶豫……然而面對朱由榔,李元胤終歸還是守規矩的,只是俯首站立,等待處置。
「陛下!」一旁的李建捷見狀,也躬身俯首求情道:「都督同知大人治下不嚴,確實該罰。但請陛下看在如今前線局勢危急,念在同知大人一心為國、忠心耿耿的份上,從輕發落!」
不過,整個大堂之上,除了李建捷一人在情真意切地為自家大哥求情外,其他人都在事不關己的隔岸觀火,即使是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跟李建捷站在同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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