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點！」羅翊晗趕快把他從身上扒開。

孫焱知道自己問不出來什麼，轉頭又看向羅翊晗。

「別問我啊，我不知道。再說了，你不一樣沒什麼反應？」

「對啊，你不是一樣沒反應嗎？」劉念晞也順着說道。

兩人直勾勾的眼神無形中給了孫焱一種壓力，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孫焱實在找不出理由了。

劉念晞也不再為難他，上去摟住他的肩說道。

「行了，吃飯去。」

孫焱知道他現在問不到什麼了，只好放棄跟着去了食堂。

到了食堂，因為剛才耽誤了一些時間，不僅菜沒多少了座位也坐得滿滿當當。

幾人找了好久才在角落找到了座位，還沒吃多久，便隱隱約約聽到警笛聲。

「嗯！你們快看！」還在往嘴裏塞飯的劉念晞突然激動起來。

他將手機拿給另外兩人看，而手機上的內容是一個群里的人在談論今天這事。

風：大瓜！大瓜！今天跳樓的那女生就是昨天被拍**照的那個！

山東煎餅：wc，真的假的？

嘿嘿嘿：但不得不說那身材真的可以啊（流口水）。

小仙女吖：@嘿嘿嘿 你有病吧，人家這麼可憐一個女孩！

嘿嘿嘿：現在在這裝好人了？早幹嘛去了，這麼有正義感怎麼一次都沒去幫過她？

……

「你怎麼還有這種群？」孫焱有些不解。

「吃瓜群啦。」話音一落，劉念晞就在屏幕打字。

Avaricious person：@嘿嘿嘿 哥，私聊（滑稽）

身旁的兩人一臉無語地看着他這副猥瑣樣，儘管有很多想說的話，此刻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待劉念晞欣賞完之後，孫焱出於對這件事的好奇，問道：

「所以晞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就是經受了校園暴力，最後承受不住了，就……懂吧？」

「而且其實跟你有一點點關係，羅翊晗。」

「啊？關我什麼事？」

「她的名字叫宋筱蕪，你同學，不認識了？」

「不跟女生來往謝謝。」

「呵呵，話說那孩子我昨天其實還見過。」

「你……」羅翊晗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深邃。

「想什麼呢！是我昨天去廁所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從女廁所出來。」

「那個時候她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襯衫，渾身都濕透了，真是讓我大飽……呸，心生憐意。」

「你剛說了什麼？變態是吧。」羅翊晗插了一嘴。

「我是什麼東西你應該很清楚，反正我當時想把我外套借給她。但她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樣，直接就跑了。」

「哇——還借人家外套～」

「滾！」

這兩人快要扭打在一起了，孫焱有些懵的看着眼前的兩人，雖然跟他們認識很久了，但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們對一條人命竟如此漠視。

「那……為什麼她會受到這種待遇啊？」孫焱緩過神來，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為什麼？因為她有罪啊。」

「罪？」這個回答讓羅翊晗也有些意外。

就在這個時候，劉念晞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裏，然後看向遠方，做出一副歷盡滄桑的模樣。

雖然這一片都是埋頭吃飯的學生。

而羅翊晗看着他這死出，知道那個……又要來了。

「不對啊？」孫焱也看呆了，過了一會反應過來，「她不是受害者嗎，哪來的罪啊？」

只見劉念晞緩緩說道：

「沒發現么？那孩子長得不錯，成績也挺好。」

「而像她這種人，其他方面肯定也還是不錯的。」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

「這意味着其實一個人身上的那些美好便是他的原罪。」

「受害者一樣有罪，在那孩子選擇在天台跳下去而不顧下面無辜的人的死活的時候。」

「她就已經犯罪了。」

的確，如果不是劉念晞當時突然停了一下，如果那時剛好有其他人站在她掉下來的的正下方，那麼就會有一個人因她的選擇而死。

但孫焱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真正有罪的難道不是那些欺負她的人嗎？他現在覺得腦子很混亂，一時間怔住了。

「行了，別把人cpu干燒了。」羅翊晗太了解劉念晞了，知道他又在玩他那惡趣味。

「讓我裝一波不行嗎？」劉念晞變回了原樣，「是否犯罪在每個人看來都不同，在霸凌者看來她犯了天大的罪，在旁觀者看來他很可憐。」

「但無論是誰的看法都不重要，在這件事上，重要的是她自己有沒有認為自己犯罪了。」

「當然，現在答案顯而易見。」

「那……那些惡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那就得看來的是哪種正義了，有些時候，罪惡也是一種正義。」

劉念晞深深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只留下一個他自認為帥氣的背影。

「飯不吃了？」羅翊晗冷不丁說了句。

「來了來了，讓我裝一下都不行嗎？」劉念晞轉過頭來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