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個孝順兒子》[我有三個孝順兒子] - 第24章 庚子年之難

在吃飯到一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等到馬車行駛到山下,已經沒了雨。
空氣被這一場小雨滌盪一清,山林之間的長青樹木都露出了原本的翠色。
拾級而上,偶爾一陣風吹過,把葉片上的雨水拂落,宛若是又開始下雨了。
等到距離山頂近了,就可以聽到嫋嫋的佛音,空山佛音,讓焦急的閔寶彤心情都安定了不少。
有挑扁擔的僧人下山,相互見了禮,僧人繼續下山。
這樣的雨天,幾乎沒有善男信女會在下午訪山,僧人們卻發現,今兒是個例外,山腰遇到了一行人,山腳下還有一行人。
這山腳下的人正是梁公公等人。
「乾爹,我背您上去。」汪游弓著腰,對梁公公說道。
「不必。」梁公公說道,他自然地把手搭在汪游的手背上。
「難得活動筋骨,我也許久沒有爬山了。」
汪遊說道:「乾爹得了空,兒子陪着乾爹來爬山。」
「我這把老骨頭了,哪兒還能常爬山?」梁公公失笑着說道。
他是個閹人,少了·胯·下的一塊肉,身子總是不如尋常男子健碩。
「只要滋補上來了就好了。」汪遊說道。
提到了滋補,汪游來了勁兒,「上次聽太醫說紅景天配蟲草最為養生,昌平商行的主家正好送來了一些,還送了世家的養生方子,兒子晚些時候拿給太醫看一看,若是好的話,乾爹吃着補身子,秋冬是最適合滋補的時節,等到來年開了春,乾爹的身子肯定比兒子還健碩。」
「莊家他們哪兒來的世家方子。倒是稀罕得很,從哪個落魄世家那裏弄來的?」
「說不上落魄,就是人丁稀少,最近還出了事,您說巧不巧,就是前面那戶人家的。」
梁公公當即愣住了,「喬家?喬御史家?」
他往上台階上看,雖說停了雨,山間還是縈著白霧,看不清先前走的那一批人。
梁公公詢問:「莊家怎麽和喬家扯上了干係?
「這事原先兒子也納悶,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莊家當年收養了長青世子,先前沒有往來,現在走動了起來。」
梁公公只是一時忘了莊家的事情,現在經過汪游提醒想起來了,微微頷首:「喬家是誰想要見我?」
「是世子妃。」
「嗯,先見你再見我?罷了,也不用這樣繞來繞去。」梁公公心知喬宜貞是想要見自己,直接說道,「回頭你就聯係莊家的人,到時候直接去我那裏說說話。」
「是。」
再往上走,梁公公他們也聽到了嫋嫋佛音,梁公公不由得感慨:「你不知道,我過去是常來這福雲寺,後來換了住持,換成了現在的印塵大師,我就再沒過來了。以前的那位大師是印塵的師父,法號遇安。」
汪遊說道:「原先的那位大師,兒子不曾聽聞過,只知道現在的印塵大師佛法高深。」
梁公公看着汪游,想着乾兒子到底不是京都人,雖然已經儘力去收集京都裏的舊事,到底有查得不周全的。
汪游原本不是京都人,祖傳的家產被搶走不說,對方連帶摔了他的老母,汪游掏空銀子醫治娘親,結果母親還是走了,因為家貧妻子也不告而別,他是帶著孩子來找妻子的,結果那婦人羞辱他不說,還讓人打了汪游一頓,汪游心中幽憤,只能摟著兒子絕望大哭。
梁公公坐在馬車裏,看到了這一幕,就順口與「慫不倒」交代了一聲,「也怪可憐的,眼裏頭死氣沉沉的,宋府尹,你去看看遇到了什麽難事,別逼着著人帶著孩子死。」
汪游抱著兒子的模樣,讓梁公公想到了當年他爹,對汪游心軟了一分。
只因為梁公公的一句話,「慫不倒」把汪游的祖宗八輩都給查了,發現根由是被人霸佔了祖產,於是判定那人還給了他家祖傳的寶貝,還賠了一大筆銀子,足夠他這輩子衣食無憂。
汪游是個實誠人,每天帶著孩子去給梁公公府上送東西,這也讓梁公公見了他一面。
汪游好不容易得到了機會見到了梁公公,立即哐噹噹地給對方磕頭,更是讓自己一團大的孩子喊梁公公幹爹。
梁公公表情冷了下來,這宮裏宮外想要做他乾兒子的可一大把,哪兒輪得上汪游?
「你讓一個孩子認我做乾爹做什麽?難道是因為我沒根,想着我百年之後,把累積下來的寶貝都誆到手?」
梁公公平時在外都刻意放粗聲音,不讓人察覺他是個閹人,頭一遭被刺激得聲音陰柔尖細。
汪游急得背上出了毛汗,磕頭把腦袋都磕出了血,更是口中道,「小人不敢,就是想着公公倘若是百年也要有個燒紙人,要不這孩子就您養著,不算汪家人,我、我晚點就走!」
他心裏頭到底捨不得兒子,哭得鼻涕眼淚一把抓,最終還是堅定把兒子推向梁公公。
梁公公見著汪游的模樣,覺得自己不算走眼,此人性子憨厚淳樸。讓人查了汪游的底細,最終把他收為了乾兒子。
汪游本來是質樸的漢子,被梁公公認作了乾兒子,霎時間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他生怕自己給梁公公添亂,主動跟着管事去學人情世故。
幾年下來,汪游從過去的駑鈍,成了現在的頭髮絲都透露出精幹的人物。
汪游精幹了,在梁公公面前還是俯小狀。
梁公公一邊走,一邊和乾兒子說話。
他們兩人先是說到了喬御史,梁公公心知道喬御史是因為靈州之事入獄,後說到遇安大師,當年屢屢拜會遇安大師,也是因為靈州的人物。
兩件事情疊加,梁公公就提到了靈州。
「聖上對靈州心心念念,正是因為想要讓靈州回到我大齊,找到其中一人。」嘆了一口氣,梁公公說道:「靈州的情況你也知曉。」
汪游用了四個字來形容如今的靈州,「人間煉獄。」
或許是才下了細雨的秋風涼,聽到了這四個字,梁公公打了一個寒噤。
汪游連忙問道:「乾爹,是不是太冷了?」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風。
梁公公擺手拒絕,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披風:「只是想到了當年的靈州,有些頭皮發麻。那些蠻人不把大齊的百姓當做人,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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