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入殮》[冰冷入殮] - 冰冷入殮第8章
那次之後,我發現自己好像沒辦法再幫其他人入殮了,畫著每一張臉,都好像變成了許瀟的。
好像在提醒我,你沒有救出許瀟來。
其實我那個時候差點被肖楠**。
什麼?
那次我們去牛釜山玩,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你當時睡在客廳。
我先回屋子,肖楠滿身酒氣地走進來,他情緒很不對,他讓我不要嫁給你。
我沒同意。
他想了想說那就算一種。
他家很有錢,我們都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是他家的商業關係網,已經觸及到了我家裡。
我媽開了一家服裝店,他拿我家裡人威脅,說只要滿足他一次,以後就不再糾纏,不然讓我媽的店在廟前街開不下去。
我還是不願意,他就壓下來,要脫我的衣服。
我大叫,他用手拚命捂着我的嘴。
我的身體就開始不舒服,他拿着我的葯,一點一點地倒掉,冷冷地說,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許瀟,我本來沒想過算上你的。
後來的事,劉宇你都知道了。
你開車帶我去醫院,路上發生了車禍,你覺得那是你的問題,其實那輛車早就已經被他動過了手腳。
肖楠一心想讓你出車禍,即便沒有我生病那次,他也會找機會讓你一個人開車。
我癱坐在門後,不敢相信這一切。
我每次說喜歡許瀟,肖楠都會把臉轉過去,或者掐斷這個話題。
我當時只是認為他單身,對我的炫耀沒有興趣;第一次認識許瀟,還是肖楠帶我去看她跳舞,那天,他眼裡都是光。
四年里,他一直給我介紹其他的女生……我和許瀟要結婚了,最早提出去臨市玩轟趴的,也是他。
一切都串起來了。
肖楠大學四年一直都喜歡許瀟,但是因為有我,他沒有辦法接近她。
這次你的好兄弟找了一個三流道士,把你的衣服壓在李沐怡的身體下面,讓她誤以為你是肖楠,今晚李沐怡一定要帶你走。
我分不清這些話是真話還是假話。
腦子要炸開了。
我還是打開了門,如果真是李沐怡也無所謂了,我只想見一見許瀟。
哪怕是假的。
門後,許瀟站立着,一如我印象中的樣子,一條白色連衣裙,一頭烏黑的長髮,她摸了摸我的臉。
劉宇,你老了。
許瀟,你一點變化都沒有。
她看了看我手裡拿的檯燈。
你還想打我?
膽肥了?
她一腳踢在我屁股上,我一下子沒忍住,眼淚流下來。
只有我知道,雖然外表一副天仙的樣子,但其實許瀟性格最是大大咧咧,還總喜歡在生氣的時候踹我屁股。
我一下子抱住許瀟,沒有溫暖的感覺,卻也並不冰冷。
我能感受到她此時此刻,就在我的懷裡。
別離開我了好嗎?
她低着頭,沒回應。
隨後,許瀟摸了摸我的臉。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時間不多了,我們要去李沐怡的家一趟,也許那是唯一可以化解她怨氣的機會。
06許瀟走在我身旁。
我牽着她的手。
我甚至能感受到手掌和手掌貼合的觸感。
或許我已經死了,被李沐怡殺死了。
我回到了過去,我和許瀟不停地繞着大學操場散步。
一旁就是女生浴室。
空氣里還帶有柑橘味沐浴露的清香。
而手臂的疼痛卻在提醒我,現在還在人間。
路上零星有人用粉筆在畫著圈,有人在圈裡燒着紙錢。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珍惜和許瀟的久別重逢,一方面震驚肖楠的所作所為。
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成朋友,就是因為在許瀟突發心梗時,他願意借車給我,我記了許久,把它當成了一次人情。
今天出活,就是為了還那次的人情。
現在想來,是不是太諷刺了。
我們走路去李沐怡的家。
路上,我不想讓氣氛那麼僵,卻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學着豬叫了兩聲,想逗許瀟笑,回頭卻看到她冷冰冰的臉。
我只能幹笑兩下繼續走,不耍這種爛梗。
你找沒找啊?
我就知道你要問這種問題。
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
當然找了啊,上周剛分手一個超級大胸腰細的,還總是喜歡把頭靠在……周圍一米內的空氣好像變冷了,我看到許瀟的臉上蒙了一層陰影,她的肉也開始溶解。
別別別,你也來這一套?
我趕緊閉上眼。
下一秒,她重新雙手抱胸,看着我。
嘴賤這點,倒是沒變。
變沒變,你不是一早就看出來了么。
她雙手插在口袋,又踢了我一腳。
三年內不許交新女友,不然我盯着你小女友,嚇死她!
許瀟瞪大了眼睛。
閑聊幾句後,我心裏的壓力卸下來不少。
我們來到一片棚戶區,這裡歪歪繞繞的平房應該早就拆遷了,但因為區**資金不到位,一直留着。
難怪許瀟讓我走過來,因為車子根本開不進來。
我繞過幾個 T 字路口後,來到一棟破舊的矮房前。
許瀟揚了揚下巴,暗示那邊就是李沐怡的家。
門前,一對老人正在和一個中年男人爭執些什麼。
哎呀,我已經託人找關係問了,小怡真的死了,出車禍死的,你們別多想了,而且失主已經達成了和解,如果上法庭,肯定拿不到那麼多錢的。
老頭瘦弱,一頭的白髮,一條腿瘸了,抓着中年男人說:建新啊,你再找找,這鬼丫頭,丫頭就是出去玩了一趟,怎麼,怎麼就死了嘛,說不通嘛。
說到激動處,他的聲音帶起了哭腔。
旁邊的女人坐在地上哭嚎着,一隻手拍打着地面,一隻手抓着中年男人的腳,好像在抓着最後一根稻草。
那老頭就是李沐怡的父親,蹲在地上哭嚎的就是她母親了,中年男人是她的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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