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授，你快醒醒，羅教授……」

ICU的VIP病房裡，躺着一個昏迷休克中的重症病人，他是這次HN421病毒防治工作中的大功臣，花了兩年時間帶着團隊研發出最高效的抗HN421病毒特效藥洛塞茲莫，而此刻的他，卻因高純度病毒標本泄漏而感染，奄奄一息…

「楊主任，羅教授心率45，氧分壓只有55了，要不要上ECMO（人工肺）？」

一位年輕醫生焦急地看着一旁的老者。

楊騫看着病床上面容俊朗、年輕有為的醫生，心臟猶如毛巾一樣被緊緊地擰成一個實心的結，他最看好最努力的學生，如今卻蒼白地躺在死神手裡喘息。

「沒有多大意義了，剛才超聲那邊的老師說他的心臟射血分數現在只有32%，總體趨於MODS（多器官衰竭）的狀態了。」

楊騫紅着眼睛，強忍淚水，顫抖着嘆了一口氣。

「不行，再試試吧，護士，把除顫儀拿過來！」

說話的是羅賽的學生陸文通，他緊握着手中的除顫儀，大滴的淚珠和手裡的儀器幾乎同時落下。

心電監護儀還在不停地報警，越來越銳耳的滴滴聲彷彿死神高昂的催促….

「羅賽，羅賽….」

——

「羅教授，醒醒，1床家屬找你。」

護士劉悅輕輕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男人，臉上掛着一絲絲不耐煩，護士的工作很繁雜，替家屬找醫生是分外的事，懂事的家屬都會自己保留醫生的聯繫方式，或者在對方值班的時候直接到辦公室諮詢。

羅賽奮力睜開雙眼，朦朧中看到了雙手叉腰一臉不悅的小護士劉悅，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反覆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劉悅，你不是死了嗎？」他疑惑地脫口而出。

聽到這話的劉悅心中十分不悅，拿起桌面上的病例夾就往羅賽後背拍。

「快了，快被你氣死了，滿意了沒？1床家屬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趕緊去。」

說完又用力地拍了下羅賽地後背。

羅賽摸了摸火辣刺痛的後背，意識到這不是什麼虛幻場景，他走向醫院的長廊，望着熟悉的場景和熟悉的同事，HN421病毒帶走了很多人的生命，其中也包括一些與他共事多年的同事……

「羅老師好。」

「羅教授好。」

「羅賽你醒啦。」

走廊里那一張張「死而復生」的面孔重重地衝擊着羅賽的大腦，那些熟悉的聲音回返着尖銳的回聲從他的耳朵穿過大腦，一瞬間彷彿置身虛幻與現實的界限之間徘徊…

激動混雜着回憶的悲傷，羅賽捂着呼之欲出的心臟，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羅醫生啊，那個我想問問啊，我那個1床李淵現在是什麼個情況啊，我看住了一個多月了，這人越住越重了是怎麼回事呀？」

一個面相刻薄的紅髮婦人突然出現，晃着金光的手腕死死拽住羅賽的衣袖。

「李淵? 這人不早死了嗎？」羅賽心想着，但眼前的畫面卻越來越深刻。

「我想起來了！」羅賽心裏驚呼。

他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婦人，熟悉的刻薄勁，熟悉的大金手鐲，熟悉的紅色捲髮，如此熟悉的場景就像在他面前重放着一部電影。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步的劇情，就是婦人大鬧着要求退錢了。

「羅醫生，我老公在你們這裡住了一個多月了，錢我也花了二十多萬了，你說一個肚子疼，怎麼就治着治着治進ICU了啊，你們是不是欺負我不懂啊？我告訴你們我家裡也有學醫的，我們都清楚，你們不就是想多掙點錢，我聽說你們都有提成的是哇，你直接問我要錢好了嘛，折騰我老頭子幹嘛？這住了一個月人越住越壞了，你們都給他用了什麼葯啊，我告訴你們，要麼人還給我我們現在轉院，要麼繼續治，治好了也就算了，治不好錢退給我，我們也不容易的。」

婦人高漲的情緒突然叫醒了還未緩過神來的羅賽，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眼下的任務是先解決工作上的事情。

他整理了下情緒，深吸一口氣，平靜地看着婦人。

「李淵家屬對吧？你是他老婆。」

「沒錯。」

「是這樣的，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作為醫生我們不可能毫無根據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