凨菀歪着頭看着男孩，等着他的回答。

男孩手懸在半空中，手裡握着凨菀塞進他手裡的米糕，他手上還清晰的感覺得到女孩的手留下的溫度和剛才胖乎乎的小手帶來的軟膩的觸感。

「你說啊，上次是你嗎？」凨菀又一次問道。

「是。」男孩手心沁出了汗水，嘴巴張了又張，卻只說出一個字。想起上次見她的狼狽模樣，男孩微微轉過了頭。

「那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男孩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他被叫最多的就是「狼崽子」，「喂」。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的名字。男孩張了張嘴，窘迫的怎麼也不願轉過來看凨菀。

「好吧，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或許是從沒有和同齡的女孩說過話，男孩的緊張表情在凨菀看來是不情願，不喜歡。

「那你幾歲了？」凨菀左右等不來青霄，不氣餒的問個沒完。

「110歲。」男孩想了好久，約莫着覺得自己是這個年紀，強忍着窘迫轉過頭看着凨菀的眼睛。

凨菀笑着說：「我今年80歲了。」

凨菀說完，毫不避諱的端詳起男孩，男孩也羞得想要轉頭，可是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她，原來那天救他的就是她。她這樣可愛，笑容這樣溫暖，聲音也這樣好聽。他睜着大大的眼睛，一眨都不眨，想要記住她的樣子。凨菀也睜着圓圓的眼睛左看右看。

男孩手中不斷在出汗，米糕似乎都要被汗水泡**。單薄的衣裳這會也不覺得冷了，渾身感覺熱乎乎的，心臟似乎也從沒有這麼強有力的跳着。

突然她伸出手，在男孩的鼻子上輕輕地從上往下的颳了一下。

「你生得真好看，你的鼻子怎麼這麼高？你比我見過得哥哥們都要好看。」

男孩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在女孩手碰到他鼻子的那一刻，他的心好像停到了半空中，就像雲朵一樣，他一時竟感受不到心臟飄去哪裡了。

男孩下意識的頭部微微靠後，臉感覺在火堆旁烤了很久，燙的要命。他終於受不了了，轉過了頭，不敢再看女孩。

「凨菀，哥哥他們呢？」青霄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凨菀轉過頭跑過去：「我也不知道，他們玩去了，還不帶我。」

「我們去池邊看魚去吧，冰化了，這會看得可清楚呢。」

兩人說著自顧自的跑開了。

男孩獃獃地站在原地，看着凨菀和青霄的背影，剛剛的羞赧，喜悅，溫暖被一股說不出的不舒服代替。

等凨菀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他拿起米糕，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米糕被他手上的汗水浸泡過，已經有些癱軟，還略微帶了些鹹味，可是男孩卻覺得香甜無比。他從沒有吃過這麼精細的食物，更別提是女孩親手塞的。

他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米糕塞進懷裡，輕輕拍了拍衣服，也朝着花園深處走去。

梅林的梅花已經謝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凨舞和青蘊在一棵大樹下席地而坐，凨舞把玩着一根枯樹枝。

「青蘊哥哥，你上次說的是真的嗎？」凨舞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拿着手中的枯枝在樹下亂七八糟的畫著。

「什麼真的假的？」青蘊仍舊雙手抱在胸前，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他半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