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算好，抬眼看向神像的眼神複雜。

宋青淮搖着扇子跨過門檻，輕車熟路地在他旁邊坐下，搶過酒壺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我真的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會發生這種事？」，掌門發現他的到來，第一次認真打量面前的男人。

宋青淮喝了口酒反問：「你覺得天道是什麼？」

「天道？」，掌門苦笑，「我派開山鼻祖因天道神跡得以入仙道，卻未曾參破其中奧妙，是以開宗立派只希望能有人觸碰天道半分。」

同樣是擁有執念之人，宋青淮倒也能理解臨清山老祖的心情，但不能苟同。

「天道不過是搶佔了先機先行飛升的人，或許他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老頭罷了。」，宋青淮淡淡地說。

掌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索性不說話，一口一口喝悶酒。

宋青淮倒也不想將話說得太絕，回到了正題，「你打算怎麼做？」

掌門知道他在說那封信，「你若不願說那我也不問了，只是非她不可嗎？」

宋青淮頷首，「她是一切的根源。」

掌門嘆了口氣重新看向神像，之前的記憶重現腦海。

五年前宋青淮告訴他在皇城會遇到一個好苗子，叫他務必帶回來。

他私下算過，苗子確實是好苗子，只是不太適合臨清山。

她的身份似乎沒那麼簡單但確確實實只是個有天分的凡人罷了，臨清山能給她的不過皮毛而已。

一切禁忌都在等待這封信的到來，如果她真是解決這一切的人······

翌日一大早天才微微亮，蘇景星收到了來自掌門的千里傳音，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很快來到了劍宗的主殿。

推開殿門四周燃着燭火，天道神像正對着大門，掌門似乎一夜未眠跪坐在神像前對着空了的酒壺發愁。

蘇景星輕手輕腳地靠近，將一壺未拆封的仙露飲放在他的身邊，「掌門師傅喊我來莫不是送酒的？」

掌門欣喜地拿起酒壺撥開酒塞深深吸了一口，肉眼可見的有了精神，「景星啊，來臨清山這麼久可有後悔過？」

蘇景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來山上的五年她過得還算充實，也結識了很多人，她可能會後悔很多事，但來臨清山是這輩子做的最不後悔的事。

「弟子從未後悔過。」

「嗯。」，掌門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為師一直不曾教過你，為師知道你現在的修為已經到頂了。」

蘇景星非常意外，她知道自己確實無法精進，居然已經到頂了嗎？

難道自己真的不適合修仙？

掌門看出了她的疑惑，拿起手邊的信，「並不是你的問題，臨清山只能帶你進入仙道，再往上已是乏力，你且看看這封信。」

剛一打開信，她便看到了極長的名單，上面是各大門派下山歷練失蹤的弟子們，他們都消失的毫無緣由，着實有些蹊蹺。

蘇景星忽然想起了帶師兄弟們下山的楚念秋。

「那大師兄他······」，她不敢再說，緊張地攥住衣角。

掌門嘆了口氣右手一揮，一方清池出現在他們面前，裏面倒映着山下萬物卻不見一人。

「就在今晨，楚念秋和其餘幾位弟子的蹤跡在留影池消失了。」

「怎麼會！」

蘇景星難以置信，湊近去看，幾乎快要貼在池子上。

臨清山的弟子下山歷練前都會在留影池建立自己與宗門的特殊聯繫。

一旦在山下遇到什麼事情，留影池會及時反映出他們的狀態，如果留影池內的蹤跡消失，那麼代表着這名弟子已經死亡。

蘇景星不願相信。

不會的，下山前還好好跟她說會帶好吃的回來的大師兄，怎麼會遭遇這麼糟糕的事情？

他能穿越空間，也許穿到了某個留影池感應不到的地方也說不準吧……

這麼想着，蘇景星坐直了身子看向掌門，「掌門師傅需要我怎麼做？」

掌門驚訝她調整得如此迅速，倒也不再鋪墊。

「那份捲軸包含了所有弟子失蹤的位置，你去調查他們究竟發生了何事。」

「會有人陪你一同下山，若無意外，你修為的事也會得到破解之法。」

「此事，非你不可。」，掌門鄭重地說。

第一次，蘇景星在掌門的臉上看到如此嚴肅的表情，她接過捲軸。

仙門的未來還有她的未來，此刻正牢牢握在手中，她真的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