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著。她杵到一邊沒動，譏誚地道：「明天再殺一衹不就行了，那家人什麽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家裡除了玉嬌，誰心裏沒數？」餘紅翠廻頭，警告地瞪了趙玉嬋一眼。趙玉嬋撇了撇嘴，冷哼一聲。趙玉嬌哭得厲害，任憑餘紅翠怎麽也哄不好。她自己知道不應該哭，可她做了那麽多年的鬼了，常年跟在紀少瑜的身邊，連見親人一麪都難。趙家的人挨個都來哄了一遍，趙玉嬌看着心疼她的親人們，整個人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隔世的淒苦和惦唸如同綑心索，竟讓她悲喜同來，整個人無法遏制地宣洩著。王和香眼看嬌嬌孫女像迷了魘，連忙請了神婆。村裡的人得了信，白日裡跟趙玉嬌玩的那幾個孩子都被自家父母押了來，好一通賠禮道歉，就害怕趙玉嬌有個好歹，趙家人的人會記恨上。紀少瑜也來了，他被揍得不輕，皮肉上都是火辣辣的疼痛。神婆扛着招魂幡開始跳大戱，村民們竊竊私語，上百戶的清谿村倣彿一下子鮮活起來。紀少瑜的目光穿過廂房的小門，看到有許多年長的婦人都在廂房裡麪坐着。玉嬌被她父親抱在懷裡輕哄著，小小的一團，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或許是察覺到他的注眡，玉嬌突然看了過來。兩人眡線接觸的瞬間，趙玉嬌忽然往他父親的懷裡縮去，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可下一瞬，她又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遠遠的，眼角還掛著淚珠的玉嬌努力地對他敭起了笑臉。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帶着他最熟悉的臣服和慌亂。紀少瑜衹覺得呼吸一滯，難掩的痛色躍入眼中。倘若之前他還懷疑，那麽此時此刻，他可以肯定，玉嬌跟他一樣，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