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於他》[鍾情於他] - 第39章第39章(2)

給她發了信息過來,消息提示的震動音接連不斷,但她那會兒實在太困了,就放著沒——
剛戳開聊天框,林棉被許彤發來的感嘆號鋪天蓋地地懟了一臉。
許彤:【棉棉姐,我姐夫是闕教授?!!!!!】
許彤:【闕教授???!!!!!】
……
林棉一連翻過數條許小彤失態的咆哮嘶吼,把聊天框拉到最後,一個小時前。
許彤:【闕教授讓我不要叫醒你。】
許彤:【棉棉姐,我先走了。】
「……」
闕清言來過。
愣怔一瞬,林棉連滾帶爬地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臉就要下床。她也沒顧得上穿拖鞋,手忙腳亂間帶翻了地毯上的收納箱,碼列整齊的影碟跟着稀散了一地,鬧出一陣不小的動靜。
片刻後,臥室門被輕叩了兩聲,熟悉的聲音隨之響起。
「怎麽了?」
他還在。
林棉心跳怦然加快,踩着地毯過去開了門。
門外的闕清言還是西裝革履的模樣,身上帶著清冽淺淡的茶香味,像是剛從什麽正式的場合下來。林棉亮着眼眸,小聲叫了聲他的名字,問:「你剛開完會嗎?」
「去見了一個人。」闕清言垂眸看她,目光落在林棉白皙小巧的腳踝骨上,掃過裸|露的腳背,道,「怎麽不穿拖鞋?」
林棉也跟着低頭看,不好意思地縮了下腳,壓抑著雀躍道:「剛才太急着開門,忘穿了。」說完補了句,「你……等一下。」
臥室內的地毯上散落了滿地的電影諜,亂出了災難片的廢墟感,林棉踩着空隙到床邊找拖鞋,低頭穿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穿着睡衣。
藉著穿拖鞋的動作,林棉沒忍住,把腦袋磕在膝蓋上冷靜了會兒。
幾天沒見到闕清言,她心裏腦補的重逢景象就算不唯美夢幻,也至少要帶點旖旎曖昧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穿着睡衣,頂著亂髮,不穿拖鞋,臥室裏還一團亂……
林棉越想越心梗,心裏早就悔得淚流滿面,剛想找話題來調節氣氛,抬眼看了眼闕清言,頓住了。
地毯上散開了一個盒子,裏面裝的是不久前她向闕清言要的那條領帶,底下還存著藍光電影諜。後者的目光在領帶上掃過,停在碟片封面上。
林棉跟着看了兩眼,反應過來了。
她剛才太興奮,完全忘了自己臥室裏堆的是……
恐怖電影諜。
時間還要回溯到很久以前,某個晚上,心懷不軌的木眠老師為了找借口見人,隨口扯了個謊。
原話是:
——「我剛才看了恐怖片,有一點怕。」
林棉:「………………」
哪個怕看恐怖片的人會在臥室裏收藏一堆電影碟片,還把驚悚恐怖碟和戀人的領帶珍藏在一起?!!
恍惚間,這幾天惡補的戀愛雞湯走馬燈般從林棉腦海中飛速略過,緩慢而清晰地浮現出了一條:
熱戀中的情侶忌諱事項TOP1:騙,人。
「闕,闕清言……」林棉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管換不換睡衣了,她抬眼看向闕清言,一點點挪到門口,「我……」
林棉沒記錯的話,就是那天晚上,闕清言答應讓她追他了。
自從許彤的事被發現後,別說事態嚴重的大謊了,就連怡情的小謊林棉都沒打算在闕清言面前撒,那次完全是無意的。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為了親近他不擇手段?
林棉還穿着單薄的睡衣,表情又心虛又懊惱,眼神閃躲地往影碟上看,正在組織措辭。闕清言隨手解開西裝外套,淡然應了聲:「嗯?」
林棉戚戚然:「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闕清言解了外套,俯身給林棉披上了,問:「騙我了什麽?」
「……」外套上還帶著些殘存的溫熱,林棉愣了愣神,手指尖下意識地抓住了身上的西裝外套。
「我的記憶力不算很差,記得那天晚上你說想見我。」闕清言斂神一笑,頓了頓,問,「是騙我的?」
林棉和他對視半晌,紅著耳朵搖頭。
闕清言在庭辯上領教過出口成謊的詭辯,足夠判斷普通的小謊小騙。何況像林棉這樣無傷大雅的小借口,調情的意味要更重一些。
因此剛才他看到領帶,不是在想這件事。
下午闕清言去見阮麗淑,後者把茶杯端起又放下,蹙眉道:「我問起那個新聞的時候,棉棉跟我說,是她喜歡你,一廂情願想追你。」
林母疼女兒,從小到大沒捨得讓她受什麽挫折,自從丈夫去世後,更是連句重話都沒對女兒說過。除了九年前的那次。
「當時雪下得多大,別墅區下面的盤山路都封道了。」阮麗淑目光落在精緻的雕花瓷杯上,回憶,「我們和司機都找不到她,後來晚上的時候人才回來,不知道燒成什麽樣了。」
「問她什麽也不說,我還是去問佳佳才知道,她是專程去等人吃飯的。」
闕家家世再好,阮麗淑對闕清言再滿意,心裏知道這事完全不能怪別人,但還是多補了句:「清言,棉棉被我護慣了,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到我這裏說的話全在護你。」
闕清言斂神沉吟,應了聲。
眼前的男人不矜不驕,舉手投足間俱是沉穩自持。阮麗淑雖然輩分要比闕清言大,但也提不起氣勢去說話,靜默半晌,低聲道:「以後要你多費心了。」
……
「闕清言,」林棉斟酌詞句,還是打算坦白清楚,「我那次是……真的想見你的,這句我沒有騙你。」
襯著臥室的燈色,林棉的眸光很亮。闕清言聲音沉緩下來,問:「叫我什麽?」
叫他什麽……
林棉想到了自己給闕清言的來電備註,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話題已經被帶向了別的地方,林棉抬眼看他,一句「心肝兒」在腦海中反覆演練了數十遍,還是羞恥得沒說出口。
暖色燈光罩落下來。從林棉的角度看去,闕清言眉宇沉落,英雋的五官輪廓被鍍上一層光暈,漆黑的眼眸中壓了些笑意,正在等她的回答。
他已經脫了西裝外套,身上剩一件白襯衫,同色的領扣扣到第一顆,下顎和脖頸的弧度修長流暢,衣冠齊整得像是能參加一場學術座談。
偏偏用這麽低沉勾人的聲音跟她調情。
林棉臉燙得要命,此刻全是想讓他吻自己的衝動,什麽道歉的話全塞在了腦海的角落。她緩了半天,才磕巴著小聲開口:
「我這幾天……沒見你的時候,」林棉突然換了話題,道,「在想戀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是什麽樣的……但我還沒想好。」
闕清言神情微頓。
「所以想問問你。」林棉小聲繼續,「你那天在機場的時候不是說,如果我想知道,你會教我……」
還蓋了章的。
不久前,林棉抱着手機蜷在被窩裏的那一幕重回闕清言的腦海。
她長睫垂落下來,臉色微微泛紅,睡得很乖。
手機屏幕上是他的照片。
明法修身,越理智也就越冷靜。闕清言一直以來的涵養與剋制不會讓他在諸事還沒有鋪平的時候,就憑個人感情和私慾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
但林棉不一樣。
她的喜歡單純直白,親昵也縱心坦然。被護得太好,沒有半點防着他的意思。
「……」闕清言目光落在林棉發紅的耳尖上,眸色深暗幽微,頓了片刻,問,「要我怎麽教?」
兩人離得近,林棉心跳簌然加快。
再近一些就能吻上了……
「你……」林棉壓著心跳,紅著臉回,「你看着教。」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