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於他》[鍾情於他] - 第23章第23章(2)

了還溫熱的牛奶杯。
程澤聽得愣了愣,知道這話不是對他說的,問:「都這個點了,Quinn你家還有客人來啊?」
闕清言平靜回:「林棉。」
聽到他叫她,正在喝牛奶的林棉又抬起頭:「啊?」
她牛奶喝到一半,唇邊還留着一圈奶鬍子,闕清言目光在她濕潤的唇角停留一瞬,抽了張紙給她。
他還在跟人通訊,林棉不好意思地接過紙巾,無聲地用口型道了謝。
「……Quinn,」程澤啞然良久,不確定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的夜生活了?」

等闕清言掛斷通訊後,林棉也剛好把玻璃杯裏的牛奶喝完。
她重新拿起筆,忍住往闕清言方向看的衝動,努力把視線掰正回電腦屏幕。
屏幕空白的稿紙上正畫著一團亂七八糟的曲線,林棉壓著雜亂的心跳,心不在焉地清空了畫
稿,繼續神遊式抽象創作。
她其實還有話憋著沒說的。
上一周她說要追闕清言,還不怕死地問他能不能教她怎麽追他,但那個時候他臨近出差,所以就告訴她回來再說。
現在他已經回來了,還正好跟她面對面地坐着,她……要不要壯著膽子問問?
林棉想到一半,突然心道,萬一闕清言不給她追他的機會,直接拒絕掉了怎麽辦?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棉心裏驀然一哽。她試著在腦內模擬了下被拒絕的場景,順便把場景和台詞編了下去,連當場淚奔的路線都模擬好了。
腦補完,林棉惶惶然抬眼,飛快地看了一眼翻資料的闕清言。
他下午才下的飛機,又一刻沒停地回學校開了會,現在還在看代理訴訟案的卷宗,英雋的臉上已經能看出些微疲色了。
林棉回憶了一番今晚闕清言的舉動,心說,她剛才無論是說什麽,只要是稍稍親昵的話,他都一反常態,一句不落地有來有往給了她。
林棉條理清晰地分析了遍,得出結論,一定是因為闕清言今天太累了。
太累了,所以他……現在脾氣不好。
要是她再當面跟他提追人的事,不知道他到時候又會說什麽讓她臉紅到死的話來。
不然……還是不要直接開口跟他說了。
但是不說,她又……
林棉思忖片刻,躊躇半晌,拿出了手機。
對面,闕清言剛傳完資料,電腦還登錄著微信,翻閱資料的間隙看了眼電腦屏幕,就見微信對話框中跳出一條消息來。
林棉:【闕教授。】
林棉:【之前我問您,能不能追您,您說回來以後再告訴我。】
闕清言神情微頓,又見一條信息緊接着發了過來。
林棉:【如果您想拒絕我,等一下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看我?】
這個要求有一點過分。林棉指尖懸空在輸入框上片刻,沒敢抬頭看闕清言,把上一句補充完:【因為您一看我,我就更難受了。】
林棉不想讓闕清言看到她被拒絕了追求就哭,太丟臉了。
「……」闕清言沒有回復微信,隔着辦公桌,目光從屏幕落在林棉身上,「林棉。」
林棉應了一聲,一顆心緊張地揪起來,惴惴地和他對視。她內心都做好被審判的心理準備了,就聽他不經意問:「下午你是去聽我的課了嗎?」
下午……她紅了耳朵,乖順地小聲坦白:「我想去聽您的課……可是您那個時候不在。」
林棉忐忑地斟酌,他突然問她這個問題……是想轉移話題嗎?
後面那句語氣聽起來更不經意,像是順口一問:「之前碰到的那個是你的朋友?」
他問的是林蔭道碰到的那個小男生。
「不是朋友,」她上一秒還在問闕清言追人的事,現在他卻問起了別的。林棉想岔了,停頓片刻開了口,聲音頓時有些委屈,悶悶道,「您不用提前找話題安撫我的,我沒有那麽……那麽受不住打擊……」
肯定是被拒絕了。她垂眸,眼眶慢慢紅了,忍着難受說:「您要拒絕我,可以直說的,我都接——」
「以後不用叫我教授了,」闕清言接過話,淡然道,「畢竟我也不是你的老師。」
林棉沒反應過來,猛然抬眼看他,輕聲道:「您……」
「也不用叫您。」男人此刻少了平時淡漠的神情,漆黑的眼眸裏散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沉吟一瞬,隨口道,「我好像沒有比你大幾歲。」
「……」
林棉消化了這兩句話足足有三十秒,半晌頂著一張紅臉,徹底煮熟了。

闕清言同意她追他了。
雖然只是追求階段,但這就意味着,以後她再也不用藏着掖着,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了解他了。
林棉心裏揣了幾百隻狂奔的小跳羚,神經末梢短暫性失去感應功能,直到抱着一堆畫稿和數位屏出門的時候,還在恍惚著。
已經是深夜,林棉站在門口一步三蹭,沒有摁下樓的電梯,忍不住回頭:「闕教授。」
話一出口,她停了一瞬,改口道:「闕……闕清言。」
闕清言聞言垂眸看她,應了聲,等著下文。
理智告訴林棉這個時候應該見好就收,不要得寸進尺,但話一出口就成了:「我追您……」
她喜歡他已經很多年了。
「……真的很辛苦的。」林棉倏而抬眼看他,耳尖紅紅,眼眸亮晶晶的,「所以我能不能……向您要一點鼓勵?」
木眠老師迄今為止的人生字典裏,見好就收這四個字碰到闕清言,完全就不管用。
闕清言俯下身看林棉,剛想開口,不經意瞥到了她懷裏抱着的一遝手稿。
林棉注意到他的目光,將懷裏最外層的手稿抽出一點,跟着看了一眼。
只一眼,林棉的動作就僵愣住了。
這張手稿上畫的是她拉他領帶,霸氣索吻的一幕。
之前因為那個踮腳都夠不到的吻,林棉魂不守舍追悔莫及了近一周,事後還把理想中的腦補內容給畫了出來。這幾張手稿在採訪的時候被拿來遮恐怖海報了,採訪完以後她又揭了下來,隨手放在了工作室的桌上。
林棉沒想到不小心被她夾著帶過來了。
「……」闕清言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問,「這是什麽?」
心事被戳破,林棉腦中一片空白,簡直羞恥得想立即鑽地縫消失。
手稿從一遝稿子中被抽出來一些,堪堪遮住了她下半張臉。林棉心裏掙扎了半天,在稿紙後面深呼吸再深呼吸,抿唇小聲道:「我在想……要是出現上回的情況,我要怎麽……」
「怎麽才能吻到您」這種話,要她怎麽說出口啊啊啊啊啊……
闕清言不說話了。
林棉閉了閉眼,心說,完了。
她好不容易能追他,卻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闕清言斂了神色,一言不發。
今晚她來找他,屢次言語撩撥他不算,追人追得這麽理直氣壯,末了壯膽還問他要鼓勵。
一直以來,無論是個人規劃或感情,闕清言都慣於站在主導位置上,這麽被動的,還是頭一回。
不僅如此,他才發現,這種被動的地位,是他有意縱容出來的。
「……」闕教授低眸一笑,暫時把紳士風度拋開,沉靜平穩道,「想要什麽鼓勵?」
林棉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確定真沒生氣後,鼻尖蹭了蹭稿紙,輕聲道:「您對我說什麽鼓勵的話都可——唔——」
下一秒,林棉的後頸被闕清言托扶住,修長的手指撫過頸後的皮膚,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見他微俯身而來。
他垂下眸,隔着單薄的一張手稿,准確地找到她嘴唇的位置。
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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