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玫瑰》[只有玫瑰] - 第17章  今天周幾?  要我開車去酒店嗎?……(2)

剛看過的那本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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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正是酒吧裏人開始多起來的時候。
程寧提前把二樓的某個卡座留了出來,那裏視野好,但又不是人來人往必定會經過的位置,所以私密性也還不錯。
然後他和上回一樣,提醒安保和服務生一會兒多留意那桌的客人,別讓任何人去找她們的麻煩。
「看仔細了啊,有什麽事第一時間來找我。」說完,程寧就又轉身忙去了。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姜嘉彌她們就到了。
服務生帶着她們徑直上了二樓,又按照程寧的吩咐給了度數並不高的酒。
「現在幾點了?」紀辛妍問。
姜嘉彌看了眼手機,「還不到八點半。」
台上暫時只有預熱的DJ,程寧請來的地下樂隊還沒有上場。
「我們今天都是陪陳嬗約會來了。」紀辛妍笑嘻嘻地端起杯子跟姜嘉彌碰了碰。
陳嬗正趴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往下看,聞言回過頭,栗色的捲髮半掩住機車外套上暗色的花紋,深刻的五官被光影描繪,有種錯亂的颯爽與美艷。
「你們一個有男朋友,一個有『工具人』,總得讓我也有春風一度的機會?」
「你放心,到時候我們絕對不打擾你。」
……
晚上十點,CBD許多大樓依舊燈火通明。
因為時差的關係,惟森與某家德企的視頻會議剛剛結束。
會議室裏有人在整理資料,有人還在位置上劈裏啪啦敲著鍵盤,直到被提醒很晚了今天先到此為止,眾人才三三兩兩地離開。
等會議室裏的人都走乾淨了,周敘深才閉眼微微後靠,捏著眉心緩解倦意。
忽然,他掀開眼,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徑直打開微信。
看見那個卡通小女孩頭像的瞬間,他眼底划過難以察覺的淡淡笑意,眉眼間漠然冷肅的神態微微消散。
點開頭像,一眼就能看到她朋友圈又添了新內容。
周敘深點進那條動態,看清配圖時,眉梢卻微微挑起,繼而沉默地看着她和朋友們在酒吧霓虹燈光下的笑臉。
和她同框合影的甚至有幾個陌生的青年。
半晌,他退出微信,撥通了某個電話。
等待接通的忙音一聲又一聲地響著,彷彿下一秒就會因為遲遲無人接通而掛斷。
周敘深耐心地等著,搭在桌沿上的手指規律地一次次輕點,半垂着眼的樣子看上去很平靜。
「喂?」終於,電話接通了。
她似乎特意遠離嘈雜的聲源找了個安靜地方說話,或許手還捂著聽筒,柔軟清亮的嗓音被攏在他耳邊。
他笑了笑,「在外面?」
「你怎麽知道的?」
「你發了照片。」
「哦對,我沒屏蔽你,你是能看到的。」她說,「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麽事嗎?」
周敘深唇角的笑弧不動聲色地消弭,「喝醉了?」
「沒有啊,寧哥不准我們徹底喝醉的。」否認之後,姜嘉彌乖乖地為自己辯解,像是給老師匯報情況的好學生,「而且他有找人照顧我們,很安全。」
他起身往外走,「有沒有司機來接你們?」
「沒有,但是辛妍她男朋友會順路送我,陳嬗也有人送。」
「這樣不安全,也會麻煩不必要的人。」周敘深嗓音很溫和,循循善誘似地,一步步指導她應該怎麽做,「正好我剛從公司離開,可以來接你,你的朋友也能早點回家。」
「……太麻煩你了吧?」
「順路,不麻煩。」
既然這樣……
姜嘉彌慢吞吞地回頭看了一眼。
陳嬗和那個樂隊貝斯手已經不在位置上了,紀辛妍正靠在她男朋友肩膀上昏昏欲睡,看上去確實需要早點回家。
怎麽不知不覺她們兩個都有人陪着了呢?就她一個人形單影隻。
姜嘉彌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握着手機貼近耳畔,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十分耐心且包容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好,你來吧。」她答應下來,「謝謝你哦。」
周敘深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和你的朋友坐在一起等,不要落單,我十五分鍾後到。」
「好。」
掛了電話,姜嘉彌拿着手機回到座位上,把周敘深要順路來接自己的事說了。
紀辛妍點頭,「那我們就先陪你等著,等他把你接到了我們再走。多虧這位周先生,我才能早點回家。」
說完,她端起杯子跟姜嘉彌碰杯,接着把最後兩口酒一飲而盡。
姜嘉彌便也端起杯子喝了兩口,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時,她忽然發現了一個剛才被忽略了的問題。
這時候酒吧人正多,周敘深就這麽進來帶走她也太顯眼了吧?萬一人群裏就有人認識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呢?
不行,這樣也太不保險了。
想到這,她給他發了條消息:[你不要進來,我出去找你。]
消息發送以後,她就開始專心等待十五分鍾的倒計時,最後提前五分鍾拿着包一個人溜到門口。
夜風徐徐,酒意越發上了頭。
還沒到十五分鍾,她就遠遠地看到了周敘深的身影。
霓虹之下,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形被光影勾勒,不知是因為那一身衣冠楚楚的束縛還是氣質使然,他身上有着和這裏格格不入的優雅與漠然。
彷彿對於任何人,他都只是在冷眼地旁觀與審視,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半垂着眼坐在暗處抽煙時一樣。
煙草燃燒出的白煙,更像一層朦朧的屏障,一切都看不真切。
直到他轉過頭時看到她。
姜嘉彌呼吸一窒。
回憶與現實重合又分離,此時此刻那人正朝她走來,越來越近,模糊的臉也漸漸清晰。
他走過來時似乎蹙著眉,站定後才又鬆開。
「怎麽一個人站在外面?」
姜嘉彌彎起眼眸朝他笑笑,似乎想用這笑容表示歉意、向他示好,因此不論是浸潤了糖漿似的眼眸還是鼻樑一側的那顆小痣,都毫不吝嗇地釋放著甜美的意味。
她身上的裙子面料軟而貼身,看上去有些眼熟。
他們在餐廳「偶遇」那次,她身上穿着的就是這條裙子。
那時她身邊站着她的朋友,而他身邊站着她的父親,擦肩而過時,她恍然不知地暴露出自己身上一切誘人的細節。
就像現在一樣。
「辛妍去衛生間了,她男朋友要等着她。」她背着手站好,「但我怕遲到,所以一個人先過來。」
「遲到也沒關係。」
她沒爭辯,只是搖了搖頭。
周敘深看着她平靜地笑笑,「喝了多少,還能走得穩嗎。」
「當然可以!」她立刻向他展示,徑直朝他面前走了幾步,將他們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再次縮短。
一個……觸手可及的距離。
他卻沒有動,只是朝她伸出一隻手,「需不需要牽着你走?」
姜嘉彌看了看他的手,又遲疑地抬眸望着他,隨着眼睫一下下地眨動,目光也漸漸變得猶豫。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手放入他掌心。
只是牽個手而已。
周敘深收攏五指,紳士地虛握着她的手,帶着她朝停車場走去。
「你的提議可能是正確的。」姜嘉彌茫然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感受和分析著,「我現在覺得自己腿好像有點發軟,像踩在棉花上。」
他微微勾唇,「需要背你嗎?」
「不用。」她搖頭。
「今晚玩得開心嗎?」周敘深忽然問。
姜嘉彌答道:「開心。」
「合影裏的都是你的朋友?」
「不是的,有幾個是今晚來酒吧演出的樂隊成員。」
他「嗯」了一聲。
很快,兩人走到車前,車燈隨即閃了閃。
周敘深走到副駕一側,先一步體貼地將車門拉開。
姜嘉彌乖乖跟在後面,見狀正要上前,剛打開一掌寬縫隙的車門就又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嚇了一跳,仰起頭想問他怎麽了,卻驀地被攬住後腰,整個人跌進他懷裏。
男人修長的大手撐在緊閉的車門上,手背上的青筋隨着用力而浮現,另一隻手卻捨不得這樣用力,只能收着力道扣緊她後腰,任由柔軟的針織面料在指縫間堆積出褶皺。
這一回所謂的「紳士」等不及關上房門,僅僅是走到暗處,就無可自抑地撕去了冠冕堂皇的外衣。
姜嘉彌背靠着車門,明明張著嘴卻連嗚咽聲都發不出,只能被酒意推動著一點點沉溺於這個吻裏,明明覺得事情發展成這樣好像不太對,卻還是昏了頭似地試圖主動去回應。
原來從微醺到醉酒不需要再喝一杯,只需要一個吻。
讓她回過神的是關門時的重響。
周敘深抱着她坐進后座,錯誤的地點、昏暗狹窄的空間,這一切讓一個簡單的吻都變得好像在偷偷犯罪。
灼熱的呼吸與唇齒,讓她像塊輕飄飄的棉花糖一樣漸漸融化。
在這種時候,淺嚐輒止這四個字似乎無法成立了。
周敘深捏着她的後頸,這動作不知是想讓她昏頭還是想讓她清醒,又或者是想讓她這塊可憐兮兮的棉花糖不至於化得太狼狽。
她在吻的間隙努力呼吸,他卻湊到她耳邊,漫不經心地低笑,「要不要我開車去酒店?」
姜嘉彌愣住,不自覺地順着他話裏的意思點頭,反應過來後又趕緊搖了搖頭。
讓她沒想到的是,周敘深竟然微微頷首,「不要?「那算了吧。」
昏暗之中,她訥訥地注視着他凌亂的襯衣領口,沒有說話。
他又問:「記得今天是周幾嗎?」
「周……周天?」姜嘉彌胡亂抓住散亂的思緒,無措地舔了舔唇,像是在安撫自己。
「嗯。」他低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像在哄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今天是周天,不是周六,所以我要遵守你給我的『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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