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夫君總想把我練成丹》[正道夫君總想把我練成丹] - 正道夫君總想把我練成丹第1章 隕落在線免費閱讀

神寧年間,寒意隨着飄若齏粉的雪,降臨人間九州。

僭神境內一片蒼茫,千階台上也落滿了雪,微弱的金芒從懸空的洄天廊中透出,周遭陰沉遍布。

俞喻之在風雪中艱難前行。

這雪下得比她死那天還大。

惹得俞喻之想罵娘。

這僭神境確實大,大得超過她的想像,以至於她走了兩三個時辰都沒走到千階台。

那日她剛醒,身子就跪在這僭神境中,周遭是數不清的人間修仙者。

千階台上,洄天廊中,還有整個僭神境,都是跪拜的人。

虔誠之心,宛若供奉神佛。

他們跪拜的,是洄天廊正**的靈柩,裏面裝着她的屍體。

人間怎麼這麼多變態,她都死了,不幫忙好好埋起來就算了,還要這麼被公之於眾。

這麼一想,俞喻之的心猛地一跳。

不會連她褲衩子都扒開來看過了吧?

俞喻之來不及多想,因為她剛走到千階台下,只要爬上這千階台,就可以拿回身體。

她拂袖,抖落身上的雪,一襲素衣與這蒼茫景象相融,若不是那頭墨色長發,幾乎看不出這千階台下有人。她剛抬起自己的一隻腳,卻不料往青階上踩去的那一步踏了空。

虛空禁制。

整座千階台就在眼前,她卻觸不到碰不着。

俞喻之伸出食指,在半空中晃了幾下,想指着某處大罵卻無處可指。因為就在她觸碰禁制的下一秒,蓋着雪的千階台便虛晃消失,眼前,又是一片不見盡頭的雪域。

很好!

真是恬不知恥!

俞喻之站在風雪中咬牙。

利用她的屍體匯聚靈力修仙也就算了,還設了這麼惡毒的禁制,這是要將她那副身體永遠困在這!

若她剛剛沒看錯,整個洄天廊和千階台上,加起來有幾十道禁制。

每一道,皆入了半神之境。

比天上那幾個老頭是遜色了些,可在人間九州之中,幾乎無人能破。

「我都同你說過了,這洄天廊不是什麼人都能上的。」

凜冽的風雪中,銅生的聲音帶着無奈。

俞喻之的外衣被風吹開,露出腰間紅繩掛的那一枚銅錢。銅錢孔方外圓,銅體上古樸繁雜的紋路金光閃爍,此時竟靈活地打了個寒顫。

銅生見俞喻之忽然停下腳步,就知她上洄天廊的心還沒死,奈何這裡凍得它無法化形,只好耐着性子勸說:「今日不知是怎麼了,僭神域的靈力極其紊亂,我們先回去,改日再來上這洄天廊也可。」

「不是啊。」

許久未說話的俞喻之有些茫然。

「我迷路了。」

「……」

這事也不能怪俞喻之。

畢竟這一眼望不到頭。

大概是又誤入了什麼禁制中。

「俞喻之。」

僭神境中,一道清亮的女聲透過風雪傳來,帶着不悅的寒意。

一行人在風雪中若隱若現,腳踩在乾燥的雪粉地中,發出咯吱的響聲。

為首的女子一襲錦繡細棉,雲紋綢緞,外籠着薄霧般的輕紗,長衫飄飄。這一行人皆神情倨傲,看她彷彿螻蟻一般。

「僭神境這麼大點地方,你卻用了兩個多時辰才到這,不會用雙腿走過來的吧?」

話剛落音,隨後人群中接連響起輕嗤聲。

你這不是廢話嗎?

俞喻之柳眉輕皺,覺得這些人間修仙者說話多少不過腦子,她目光掃過說話那人的裙擺,問:「你不用腿,難不成是爬過來的?」

話剛落音,柳絮憐冷冷勾唇,抬手聚靈化作一道金光。金光帶着凜冽的寒意撲面而來,身後的雪地兀然被撕開一道口子,那金光化作一道力將俞喻之整個人摜進了那道口子中。

耳邊驟然沉寂,伴隨着下墜,整個僭神域漸漸化作一抹白,很快消失在了俞喻之視線里。

「咳咳!」

俞喻之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身子經受劇烈碰撞震蕩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這具身體果然一點靈力都沒有,這點攻擊都擋不住。

銅生怕是也摔得不輕,仍咬着牙顫巍巍道:「她剛剛那句話,是在嘲諷你。」

俞喻之眼盯地上自己吐的那口血,捂着胸口,五臟六腑疼痛至極。

她自有意識開始就守在不周山,幾百年來就跟山上的鳥說過話,她哪知道人間的語言還有這等藝術。

再說了,她剛剛那話全是肺腑之言,沒什麼藝術,不明怎麼就惹得那女子出手。

俞喻之等那陣疼痛過去,才漸漸看清自己身處何地。

一座天牢。

萬符囚地。

萬符囚地是以靈力在虛空開闢的一處境地,加之上萬道囚禁符咒加固,形成一座密不透風的另世天牢。

神族用其困壓墮神罪仙。

俞喻之身為南弦時,鎮守不周山三百年,其因不周山下壓着一位罪不可赦的神仙,那兒的萬符囚地不是眼前這個能比的。

「那是什麼?」

銅生聲音顫抖,忽而就往俞喻之衣服里縮了縮。

不知何時,這座牢籠被幽暗的光照亮。一抹刺眼的紅垂掛於半空中,無數根銀白絲線從探無盡頭的暗處延伸過來,密密麻麻泛着冷光,絲線似是從那襲紅衣背後扎了進去,再也不見往外伸出半毫。

中間的紅衣垂擺處破碎,像是被火燒過,裙擺沿邊焦色卷翻着。那像人的形狀,枯燥的黑髮直直垂落。

四周靜謐得有些壓抑。

「鬼。」

俞喻之盯着半空那看着可怖的東西說道。

萬符囚牢里的能是什麼善物?

「這還是一隻沒了意識的惡鬼。」

「那我們?」

銅生顯然慌了。

俞喻之接上它的話:「得死。」

果不其然,下一秒整座萬符囚地就開始劇烈顫抖,那些猶如鐵鏈般的銀絲又往那鬼身上伸了伸,似乎在壓制他的動靜。

很快,剛才的顫抖像是幻覺,周遭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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