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穿着教會的黑白教服，拿着一本深藍色，印有白色十字的本本念着什麼，在綵帶和禮花飄搖下，聽眾席的人總是時不時響起掌聲甚至是歡呼。校長留着一大團絡腮白鬍子。教導主任在旁邊把證書端上來，再由校長遞給學生。

在終考考到前兩百名就能夠畢業了。麓沿這邊有的公職…其實就是給天使大人們做事，或者準備去公家或者管理局的，十三歲就可以去熟悉工作內容，名曰定向培養，還會有公家的資助。

思緒拉回，校長給每一名畢業生都作一個標準的教會制定的禮儀，莊重地給他別上藍十字，後笑着拍拍學生的肩膀，轉身便面對台下如雨的掌聲。

真好啊。

域偃息想着。但是他更想他的姐姐摸摸他的頭，蹲下來把他抱在懷裡，儘管這樣姐姐可能很難站起來，但這樣就可以抱得更久了不是嗎。

「最後是港口第一的…域偃息同學。」

校長念出這聲的時候，教導主任一副石頭落地的感覺，眼角放鬆了一些，染上了真誠的笑意。

域偃息緩步走到校長面前，只是台下無聲，沒有人為他慶賀。

校長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上下掃視着，最後只是抿了抿嘴，用力地拍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藍十字別在他的領口上後，校長拉着他面向台下的觀眾。

域偃息忽然發現台下有一個人在為他鼓掌，他的班長。那個天天一口一個主啊保佑您的信徒，行事刻板的要命的班長。但是班長是唯一一個沒有因為他的燒傷而冷落他的人。她像個機器一樣鼓掌着，近乎標準的鼓掌動作。

域偃息笑着作為回應。但此時教導主任卻從右側走向前來，從胸口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支鋼筆。鋼筆筆帽上有一個長形的藍色十字，隱約是星空的倒影，閃閃發光，卻不顯得繁雜和低劣。

主任雙手遞給域偃息，眼鏡下的雙眼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暗含着不明所以的笑意。

而校長只是瞥了一眼主任手中的鋼筆，嘴角揚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便轉開了視線。

「真相就在此中。」

只是留下一句話，主任就退了回去。域偃息想要問個究竟–當年的夢中，虛幻又不真切的一次，「真相」仍然縈繞在他的心頭。

域偃息右手迷茫的抓着漆黑的鋼筆，這是他獨有的，轉頭看向主任。嘴剛張開，一聲快門聲接着閃光打在了域偃息的後腦勺上。這就是他的畢業照。照相師要下班啦！沒有第二張啦！

陽光的照耀下，鋼筆卻顯露出一種夜晚才會有的星空，明明是十字，卻隱隱透着相對教十字根本沒有的紫色分類。

域偃息在家裡檯燈下仔細觀察着，現在已經晚上了。十字里的星星仍然不知疲倦地發著光。懷着忐忑的心打開筆蓋，一張紙條掉了出來，以及露出來的…讓域偃息嗆了一下的東西，一個USB接口，根本不是鋼筆。

紙條上寫了一個網站的名字。域偃息費力地打開了從垃圾場淘到的老電腦，用力拍了一下主機，屏幕才閃了一下雪花的畫面，接着就是漫長的開機。

等待時，域偃息忽覺手上一燙，這個天殺的紙條自己燒起來了。域偃息眼睛微眯，直到紙條燒盡也沒有丟到地上。

這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真相？

憑藉優良的記憶，域偃息把網址輸進去，本來正準備起身去倒一杯茶，好吧其實就是水加了幾片干葉子，網站卻立馬就加載完成，並且沒有任何卡頓，感覺就幀率一路飆到160，這讓原本掃雷都能掃到三秒一幀的電腦發出了…沒有噪音?

「…？」

域偃息隨機將鋼筆接到電腦主機上，屏幕立馬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方框，裏面白色的文字時時刻刻都在輸入一種秘鑰。直到閃過了幾百行亂七八糟的字符，黑色方框才突然改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