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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漸漸過去，轉眼就是六年。域偃息已經從一個小嬰兒長成了可以學着父親像模像樣地鋤地的男孩子。可以看得出來他長得不賴，但是臉上總是沾着泥土，如果有人問起，他一定會說：「不小心在田裡蹭的」，只要是沒在房頂和水溝看到他和他的朋友的人，可能還會相信他。

對於域偃息來說，日子就是禱告，下地，幫母親做一些事，對着灰木發獃或者和夥伴出去「巡視」領地。大概是因為他一天天地高起來了，總覺得灰木一天天矮了下去，瘦了下去。

域偃息兩歲來的時候，看到了一棵小灰木，可能是他周圍的長輩都去世了吧，域偃息這麼想着。不知道為什麼，這棵灰木會給他強烈的不安感。連着好幾天，域偃息都會把自己的米糊分到小碗里，放到灰木面前，直到善姨發現家裡少了個雞食盆子。後來這棵小樹卻真的長得更好了一些。

「森林，請保佑我。」

此時正是收穫的季節。田間總是傳來沙沙的響動，讓人安心，滿足，充滿希望。往年，年年如此。

執行完一天的禱告，域偃息就匆忙提上鐮刀，準備趕上起大早就出發的父親。大喊一聲與母親和域茂道別後，就沿着泥路走去田地。

今天異常的安靜。

街道上只是偶爾有家狗低沉地嘶吼幾下，菜盆子上的菜滴水的噠噠。不聞灰木沙沙，只有，層層麥子翻滾的聲音。豐收的聲音。

在看不見的地方時不時會有幾道黑影划過，留下一陣破風的聲音。

什麼意思…域偃息不由得緊張起來，手握緊了腰間的鐮刀，慢下步子，背靠着牆壁輕輕走着。年齡尚小的域偃息只是小時候聽過張姨姨她們跟自己講過什麼【差】，據說是一種黑漆漆的怪物，渾身只剩黑色的骨頭，會用黑色的爪牙撕裂你得靈魂。幸運的，當場斃命，差點的…你將會是下一個「黑漆漆的怪物」。應對方法？抱歉…連自裁都做不到。

想像着【差】的樣子，彷彿有一張大臉會隨時從黑漆漆的屋子裡蹦出來，然後把自己按在地上…不，不要想了。域偃息企圖停止這種荒謬的想法，這只是回村的老師們編出來嚇唬小孩子的。想着，他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往前走去。

… …

「將軍。」

一個身着深藍作戰服的人走到被稱為將軍的人身邊。此時的天已經變得蒼黃，被雲霧遮擋下甚至有點像傷口流出來的濃。

「異教徒已全在此坑中，您吩咐的也完成了。請求下一步指示。」

「填。」

一個沙啞沉悶的女聲從將軍慘白色的面具下傳出來。她隔着面具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右眼的位置。

「是。」

… …

「繼續搜查！保持隊形！」

一道命令的聲音從山丘的迴轉除傳來，瞬間把他的神經繃緊。因為有意識地壓低自己的呼吸，此時他只感覺像掉到水裡一樣。

扒草叢的沙沙聲逐步地靠近，搜捕隊一聲聲「沒有！」讓他感覺死神的刀正在他的脖子上，一點點地往下壓。

「將軍！…將軍，您怎麼來了？… …不用勞煩您的…」

「閉嘴。廢物。」

隨着將軍的一聲，整個空氣中的聲音都凝固下來。但是他們馬上反應過來，開始更賣力地翻找。

域偃息躲在一個草洞里。時不時會有小蟲子在他身上輕輕地割着，但這時是絕對不能動的。在混亂的思緒中，他甚至想過:等我出去，把你們全揚咯！

「將軍，搜查完畢，未發現遺漏！」

此時草洞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