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抬首，入目卻是一張有幾分熟悉的面龐，她不由得驚喜道，「凝芳？你怎麼也——」
凝芳是和她一同入宮的浣衣局的丫頭。
「啪！」
一記耳光無比響亮乾脆地打在明月的臉上，她錯愕地捂住臉，只聽凝芳身邊的丫鬟趾高氣昂地叫道，「這一位是皇上親封的芳答應，你一個小小賤婢，竟然敢直呼小主名諱，是想做死么！？」
「你…你成了小主啊？」明月獃獃地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才屈膝施禮，「見過芳答應。」
凝芳也不叫她起身，自然地，在她眼中，連此時此刻的琳琅也不算什麼正經主子，更不必理會伺候琳琅的小奴婢了。
什麼昔日故交？呵，如今就是雲泥之別！
遙遙觀望着不遠處的琳琅，她冷聲笑道，「裡屋那一位死死了么？見了主子也不知道出來行禮問安？」
琳琅倚在門框上，不卑不亢道，「我身懷龍裔，不能同妹妹問好了，如果妹妹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
她委實看不慣這等撿了高枝兒就忘本，反過來欺壓奴婢的人，何況她待明月如同親妹妹一般，先才那一巴掌已然十足心疼了。
「賤人還真是會惺惺作態！」凝芳大怒，略顯艷俗的眉宇之間怒火橫生，「怎麼，叫你一聲珍嬪，你還真把自己當娘娘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住的是什麼破落戶的地兒，連我的宮女都不如！」
琳琅不躲不閃地平視於她，「風水輪流轉，有得寵的一日，說不準亦會有失寵的一日，妹妹仔細一語成讖，反而步了我的後塵。」
「放肆！你膽敢如此詛咒我？」凝芳本就是來尋事的，反而被琳琅一席話堵得啞口無言，不由得回身瞪身邊的丫頭，「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給我狠狠掌明月的嘴！」
「是！」
琳琅倏然變色，眼見兩個粗壯丫頭將明月反剪雙臂，動作粗暴地逼她跪下，不由得急道，「你們為難一個小丫頭做什麼？她又不曾得罪你，凝芳，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呵呵，風水輪流轉，我的珍嬪娘娘，您不會還惦記着自己的滿門榮寵吧？只可惜啊，樹倒猢猻散…」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放了她，要打要罵沖我來！」
凝芳玩弄着手腕上的金鐲，笑得分外惡毒，「你當我傻么？給你的臉留下痕迹，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我打不得你，還打不得一個小賤婢么？」
「給我照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