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葉夕霧要離開了。

過往這三天，葉夕霧收起了平日里大部分的驕橫跋扈，就連府里隨便碰見了丫鬟都要噓寒問暖幾句。

葉老太太，葉老爺子感慨葉夕霧「長大了」，而葉府眾人卻感覺「見鬼了」一般。

太奇妙了。

或許是因為有了共同的秘密，葉夕霧到哪裡都帶着葉惜沫，甚至給葉惜沫一種「跟三小姐交了好朋友」的錯覺。

但她知道，葉夕霧可能只是在發泄某種不可名狀的孤寂情緒。

她將要永遠消失了，她不能給任何人提及，除了這個素不相識的人。

但是對於春桃等打小就服侍三小姐的人來說，葉惜沫卻很有嫌疑。

葉惜沫來府里幾個月都是傻不愣登的，而這幾日突然被一向討厭她的三小姐中用了，三小姐這幾日恰好性情大變。

傻子都會猜測和葉惜沫有關。

「葉惜沫，我急着走吶！找到沒有？」

「等等我！」葉惜沫火急火燎地拿着她的山茶花髮釵趕了過來。

這是在她及笄之禮上，各王孫公子送的禮物中，蕭凜送給她的，她格外珍視，從來都捨不得戴。

而今日，她第一次戴，也是最後一次。

「三小姐，我們現在出府？」

「不，最後一次，我要去一趟葉冰裳那裡。」葉夕霧滿腹心事地說。

葉冰裳居所——

隔着木窗，她們二人就看到了葉冰裳正在雀躍地梳妝打扮，葉夕霧冷笑一聲，交代葉惜沫在門口等上一等。

「大姐，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的，又是去施粥啊……」葉夕霧用她專有的「惡人態度」，大張旗鼓地走進葉冰裳房內。

葉冰裳聞言一驚，急忙站起身來，「三妹，你怎麼來了。」

葉夕霧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她最受不得葉冰裳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大姐，你說說你，怎麼這麼善良，還親自外出施粥，反倒不顧你『未出閣』的名聲了。」

葉夕霧恍然大悟一般，懊惱地笑了笑，「我差點忘了，我也不在乎我那名聲。不然怎麼沒讓你着了我的道？」

葉夕霧步步逼近葉冰裳，「我確實沒你聰明，從小到大都是。你去私下見三皇子蕭凜，卻是打着做善事的名頭；而我私會澹臺燼，卻是自食其果。」

葉冰裳紅了眼眶連忙後退，身旁的婢女嘉卉急忙擋住葉夕霧，卻被葉夕霧一手推開，「你當我不知道你的計謀！扮柔弱、裝可憐、博得男人的同情，好達到你攀上高枝的算盤！」

「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多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嗎？！」

葉冰裳震驚了！葉惜沫也震驚了！

「那東西，我奉勸你一句，小心你也和我一樣，自食其果。」言罷，葉夕霧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最後，我祝願你和蕭凜，得償所願……」

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們的視線里，唯有她所言，在葉冰裳心裏，震耳欲聾，餘音繞梁。

——

出府的一路上，葉惜沫都有些心驚膽戰，畢竟剛剛才近距離目睹「惡毒女二」的報復。

「你怕了我？」葉夕霧一眼看穿了葉惜沫心裏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