獙君知道小夭一旦起了疑心必然不易糊弄過去，還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之際，一道清澈的男聲傳來。

「若有什麼問題便問我吧。」

聞言，小夭與獙君雙雙回頭，入目便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長相俊朗，眉宇間皆是桀驁之氣。

小夭總覺得這人似曾相識，可又一時想不起，倒是獙君拍手道：「毛球，你是毛球。」

少年點點頭，默認了這一說法，「應當是方才的靈丹起了作用，我便修成了人形。」

小夭正心想：毛球不愧是相柳一手帶大的，就連面上淡然之色也和那九頭妖如出一轍。

「你想知道的秘密，我有解，不過…….」

「什麼條件都可以，我只要答案。」

毛球點了點頭，伸手示意小夭將大肚娃娃拿來，並劃傷了小夭的拇指，取了一些指尖血。

小夭不解：「這是做什麼？」

「這是辰榮部落的一種陣法，以血為媒，將扶桑木浸泡其中，隨後將想要藏匿的事物放入，日後除了那人的血，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打開。」

仔細聽完後，小夭卻依舊無法理解自己的血與這扶桑木娃娃有何關係。

在小夭的指尖血與大肚娃娃相觸的那刻，堅固的扶桑神木霎時四分五裂，唯獨剩下一個大肚子。

小夭走近看去，這一看便無法鎮定下來。

裏面盛着一枚晶瑩剔透的冰晶球，那汪湛藍的海，美麗的女鮫人以及浮在海中的男鮫人皆是出自小夭之手。

這分明是自己送給相柳的冰晶球，怎會在這大肚娃娃中盛着？

在冰晶球的另一側是一個男鮫人握着女鮫人伸出的手，含笑凝望着她。除此之外，男鮫人旁邊刻着一行小字：

有力自保，有處可去，有人相依，一生安樂無憂。

看到這行字後，小夭篤定這必定是相柳所刻。

這世上有且僅有他知曉自己曾說過：我是一個被遺棄的人，無力自保，無處可去，無人相依。所以，自己能打開這娃娃，便是因為相柳曾餵養自己37年精血，兩人早已骨血相融。

獙君見小夭發現了其中秘密後，面色並不好看，可毛球卻不顧獙君臉色如何，接著說道：「有什麼問題便問吧。」

小夭思索了許久，顫着聲音問：「為什麼？」

「為什麼我送給相柳的冰晶球會在這娃娃中？」

「因為主人他早已心悅於你，可卻無法道出滿腔愛意，只能將所有心意藏在這娃娃中。」

聽完毛球的話，小夭身子一邊後退，一邊放聲笑道：「毛球，你說相柳心悅於我？不要再開玩笑了好嗎？」

「多年的箭術相授，讓你有力自保；以和你決裂的代價救了塗山璟，讓你有人相依；將珍貴的海圖給你，讓你有處可去；將這一筆筆講成公平交易，讓你沒有虧欠之心。」

「還記得你與主人種下的情人蠱嗎？根本不是被什麼王母所解，而是用了主人足足兩條命。」

毛球講到這裡時，聲音哽咽了起來，可他依舊講：「這些，還有更多，主人他從未想過讓你知曉這一切，可我覺得不公。」

「我告訴你這些，因為在這大荒之內，所有人都能忘了九命相柳，唯獨你永生不能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