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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她已經把自己魂飛魄散的一百零八種方式腦補了一遍。

離得近了，祁御便聞到一股雪松摻雜的陽光的氣味。明明矛盾，卻又格外的協調。

「你是何物。」面前的事物雖然是飄着的，但卻整整比他矮上一個頭，若是落地了，估摸着到他肩膀。

「起稟皇上，草民應該是個鬼。」

祁御沒想到對方竟毫不避諱的講了出來。

「在宮內暗弄鬼神，你可知是何罪？」

楚染不禁後背發涼，她看過不少電視劇，宮內搞個巫蠱娃娃都得抄九卒，何況自己是真鬼。雖然她沒有九族，但是自己害怕魂飛魄散。

「草民……，草民也不知為何，醒來就是這副模樣，也不知自己是誰，什麼也不記得了。皇上，草民是個好鬼，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皇上您文韜武略，公正嚴明，相信您一定會秉公辦事，不會降罪於我。」

生存法則之一，失憶；生存法則之二，舔就完事了，一陣吹捧加自我介紹後，楚染感覺到對方的心情似乎好了點。

祁御看着面前的小女鬼，雖看不清容貌，但聲音清脆，身量纖細，想來不過雙十年華。對方的一張小嘴倒是會說，給自己帶了高高的帽子。

「你可知，欺君罔上，可是要罪加一等。大周國的國師除了觀星相，預吉凶。想必抓鬼也是會些的。」祁御覺得，面前這個小女鬼有些意思。便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聽到對方要把自己抓走，萬一被抓去研究，然後灰飛煙滅可怎麼辦，這可不行。

楚染一激動，竟是一時忘了自己目前的情況。她上前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求求您，皇上，您千萬別讓國師抓我。我……我……我能完成您一個願望。」為了活鬼命，楚染急不擇言。竟發現自己可以抓住實物了。

她在祁嵐錦那試了多次，平常自己的肉身只能穿過人體和其他實物。現在竟然能抓住實物。

來不及糾結為什麼，當下是活鬼命要緊。

祁御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抓住自己，說她膽大，那觸碰自己的瑩白手指卻微微顫抖。

「你能實現朕一個願望。」

「是，是的。」果然，人不能說謊，一旦說謊，就會用一百個謊言來圓。

她哪會實現願望，又不是什麼阿拉丁神燈，先應付過去，想辦法跑路再說，回去再研究怎麼觸碰實物。

「你覺得朕乃一朝天子，要什麼願望沒有。」

對啊，他是天子，坐擁天下江山，要什麼沒有呢。

「人總是會有求不得之物，陛下現在沒有，可能以後便有了。」不行，秦始皇還夢想長生不老呢。人都是有慾望的，她不信，面前這個冷麵男，清心寡欲。沒有願望。

「陛下，您留鬼一命，以後萬一有用得上的地方呢？我向您發誓，如果草民敢做壞事，一定天打雷劈，永遠單身。」她抬頭盯着對方，乞求着對方能夠饒自己一命。

祁御覺得，對方此刻的小嘴肯定隨着聲音一張一合，表情定是諂媚又認真。

「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帝王終於鬆動，楚染懸着的心將將放下。

「我叫阿染，其餘的什麼都記不得了。」身處皇宮得處處謹慎，不然隨時小命不保，她也沒騙他，自己小名叫「阿染」。

「你休想逃跑，要知道，除了國師，皇宮裡也豢養了一批能人異士。」

「狗東西，果然，不論是電視劇還是現實。」這皇帝都有一百零八個心眼子。偏偏自己還出不去，正中對方下懷。

「放心陛下，我不會逃跑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