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不知何時，又開始下起雨。

姜然戴上帽子，步伐加快。

阿伯羅溫城第二區的環境，路旁兩邊的霓虹燈。

巨大的廣告牌，播放着陌生廣告。

藍色的鯨魚全息投影，在空中暢遊。

雨水打在大衣上，大衣的疏水材料，讓雨水快速滑落。

姜然看了眼，打在身上的雨水。

賽麗亞教給他的常識中，這個世界的雨水中。

含有危險的污染物。

污染物的起源，好似是從數千年前就開始。

污染物的影響，逐漸減弱。

當時由於漫天的污染物，以至於最初數百年中，死了不少人。

至今灰濛濛的天空，就是影響之一。

好在阿伯羅溫城，位於終北大陸。

受到的影響，也是最小。

每年持續數月的凜冽寒風，雖說讓所有人瑟瑟發抖。

但隨之璨爛的陽光，便成了一種福利。

姜然並未過多擔心雨水中污染物危險程度。

反正他也沒有檢測設備，心裏不清楚，悶頭走路吧。

突然。

姜然腳下微不可查的一頓。

『噠，噠，噠』

他又聽見懷錶『噠噠噠』聲。

懷錶不尋常的預警聲，讓他心中一緊。

蜘蛛感應？

姜然冷靜如常，帽兜下的眼睛，在人群中，尋找可疑目標。

十幾秒後。

姜然終於從路邊櫥窗反光之中，匆匆一瞥。

讓懷錶發出『噠噠噠』提醒聲，竟然是一位撐傘，穿黑色高領風衣的女人。

被跟蹤了？

還是個女人？

從對方瘦弱的身形，露在帽子外邊的頭髮，還有那雙寶藍色眼睛。

姜然很詫異，難道自己剛從天堂酒店中出來，就被別人跟蹤了。

難道是天堂酒店的人？

姜然不敢馬虎，腦海中迅速尋找處理跟蹤者的辦法。

隨後連續改變幾個方向，姜然可以確定。

跟蹤者，就是那個撐着淺藍色雨傘的女人。

姜然目光在前方快速搜索一圈，步伐如常，然後停在一家店鋪前。

從櫥窗望進去，竟然是一家書店。

書店，可不常見。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隨意選擇的都是這麼怪。

書店在這種高樓林立，多彩霓虹燈之間，總是顯得格格不入。

書店門前，雨棚下售賣的各種規格的筆記本。

如今都下雨了，也沒人出來收攤。

姜然簡單掃了一眼，應該都是多年沒賣出去的尾貨。

有的上面，還落有灰塵，也並未清理。

姜然停下來，隨即有個年輕人，從書店中慵懶的走出來。

打着哈欠，然後又拉緊身上的衣服。

「看中什麼了，五塊一本，大小一樣價。」

姜然的心思不在面前筆記本上，而是藉助書店櫥窗，去觀察撐傘女人。

撐傘女人，見姜然停下來，稍顯慌張的走到旁邊一家奢侈品店櫥窗前，好似在看櫥窗里的包包。

書店年輕人，注意到姜然的注意力，不在這邊，不悅道：

「你到底要不要，不買東西，別在這避雨。」

姜然面無表情的看了年輕人一眼，然後從一堆筆記本中，抽出一本羊皮紙樣式的古舊筆記本。

「就這本吧，你們出售筆嗎？」

見姜然真的要買東西，對面年輕人，不再驅趕。

上下掃了眼姜然，嫌棄的收回眼睛。

轉身時以為姜然聽不見的低聲自語。

「女裝癖。」

姜然愣了下，很快便明白。

安妮給他的大衣，版型樣式上，確實能看出是女生款。

姜然沒有心思跟他糾纏這些。

半分鐘後，年輕人從書店中出來，手裡拿着又是一件多年尾貨。

上麵灰塵，剛看見他擦了一遍。

「我們店定製的復古款鋼筆，全阿伯羅溫僅此我們一家，便宜賣給你，加上筆記本算你十塊錢。」

好不容易處理掉兩件尾貨，年輕人擔心姜然後悔，迫不及待的點開智能手環的支付FUI界面。

姜然從口袋裡掏出百元大鈔。

看到現金，年輕人也稍稍感到意外。

這次注意到，姜然手上沒有智能手環，或者智能戒指。

耳朵和眼睛，都是最原始的乾淨。

「等着，我上哪給你找現金去啊？」

年輕人拿上錢，回到書店給他找錢。

姜然則是拿起鋼筆，嫻熟的吸上墨汁。

然後捧着筆記本，照着書店櫥窗玻璃映射的女人樣貌，進行鋼筆速寫。

年輕人拿着錢叫他時，速寫已經大體完成。

科技便捷下，現金的使用，太過少見。

為了湊出九十塊錢，年輕人可是一通好找。

姜然收下錢，筆記本放進大口袋裡，手裡拿着鋼筆收進兜里。

「再見。」

姜然生冷的說了一句，隨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