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宮門深似海》[一入宮門深似海] - 第2章 被罰(2)
走來的錦茹,得意,喜悅盡顯眼底。「多謝你騰出承乾宮的位子,我定然好好侍奉聖上。」錦茹巧笑嫣然,「順帶告訴你一句,趙嬤嬤是我姑母。」陸純熙目光只望着遠方,粼粼之輝在東方天際閃耀,淡漠一句道:「皇恩浩蕩,只怕你無福消受。」「你!」錦茹嗔怒望着陸純熙,卻只迎上她的不屑一顧。人人都希望攀上枝頭做鳳凰,可麻雀終究是麻雀,就算站在枝頭最高處,也不過是一粒塵埃,風吹一霎,便散了。陸純熙望着那青綠色飛翹的屋檐,她雖不戀承寵,卻也不會做釘在砧板上的魚肉,比起那些身家貴重的妃嬪小姐,她無牽無掛,每今日一筆賬,來日方長。庭院里百花掛着露水,鏤空銀薰球中裊裊而升的紫煙,整個承乾殿幽幽的檀香味,金鑾殿上,那睥睨眾生的男子手中掌着奏章,目光深沉。端起茶盞輕抿了口,唇齒間留味卻有些不同。「這茶今日換了?回味和之感稍有清甜。」立在一旁的沈公公回話:「是,奉茶宮女說綠茶性寒,秋日不可多飲,所以加了些桂花,奴才覺得甚好也應允了。」齊燁雙眸微眯,盯着青瓷茶盞上徐徐盛開的牡丹,須臾開口:「賞。」沈公公神色遺憾道:「回皇上的話,恐怕是賞不了了。」「嗯?」沈公公停下研磨的手回話:「那姑娘被罰去了後殿領板子,說是以儆效尤,您瞧,便是殿外那跪着的宮女。」齊燁抬了抬眼,頓了半晌,將手下硃砂筆擱下走出正殿。「皇上萬福!」一眾太監慌亂跪地,耀目陽光下,陸純熙剛剛受過刑,面色慘白如紙,卻也硬撐着體力行禮。齊燁看着她額際滲出豆大的汗珠,問道:「為何被罰。」陸純熙心中茫然,貴為天子的皇帝是在問她?神思停了須臾才道:「奴婢遭人構陷,無法證明清白,只能受罰。」回想起方才茶盞中清香,齊燁開口:「朕喝了你的茶,身體好了很多,賞罰分明,你要什麼賞賜?」在場之人皆吸了口涼氣,皇帝給的賞賜,那可是無上榮耀。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張口,陸純熙卻伏身在地,只說了一句:「奴婢不敢奢望,只求一瓶上等的金瘡葯。」令人錯愕的回答,不要金銀珠翠,就是個金瘡葯?聞言,齊燁目光也動了動,「難道你不想繼續留在承乾殿。」「受罰就是受罰,去繡房奴婢毫無怨言。」見陸純熙目光忱摯,齊燁不再多語,身後跟着一眾隨從離開,心中卻淡淡地給這倔強的女子畫上一筆墨。直到那腳步聲走遠,陸純熙才舒了口氣,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之近的慕得天顏,那是天選之人給她的緊迫感,一言一行,從容又極為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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