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芙蓉半江月》[一江芙蓉半江月] - 第六章 想去看電影嗎

張玉蘭獨自一人低頭走在回省城的路上,這會兒正值中午,天空晴朗,沒有雲,陽光很強烈,照得人掙不開眼來。路上也沒有幾個行人,非常安靜,只有蟬在樹上的嘶鳴聲穿透曠野遠遠傳來。玉蘭心情很不好,剛才和父親吵了一架,她便氣不過地離開了。此刻時間尚早,她就沒有去師叔家借宿,直接回了省城。她一邊走一邊想着妹妹剛才對自己說的話,玉梅流着淚說自己實在不想在這個家裡待了,讓姐姐把自己接出去。可現在連玉蘭自己都是借住在小南海的庵里,實在開不了口讓師傅再收留自己的妹妹,也覺得小南海這間小庵可能負擔不起自己和妹妹兩個閑人。還是得想法掙一些錢,在庵旁賃一間民房,這樣就可以把妹妹接來同住了,張玉蘭如此想到。可是怎麼掙錢呢?她邊走邊想,始終沒有想出個頭緒來,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自己是一定會把妹妹接出來的,辦法慢慢想吧,總歸是會有的。
回到庵里天都擦黑了,張玉蘭到師傅房裡給師傅請了安,沒有和師傅多說閑話,怕耽擱師傅念經。回到自己住的小房間里,也沒有心思吃飯,和衣躺在床上看着房梁發獃,不知不覺就這麼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禮拜天,來庵里上香的人不少,主要是一些結了婚的婦人來求子,小南海供奉的是觀音大士,在省城的婦人心中求子還是很靈驗的。玉蘭早起練完武后就一直在幫着庵里的師傅們張羅,一直忙到中午香客少了,才準備回屋休息一會兒。
青蓮法師在院子里叫住了正要回屋的張玉蘭問道:「昨天聽伙房的師傅說你沒有吃飯就歇息了,你是身子不舒服嗎?」
張玉蘭搖搖頭說:「師傅,我身子沒事,昨天就是回來覺得累,不想吃飯,沒什麼的。」
法師笑笑說:「不對,你是練武的人,現在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既然沒生病,怎麼就沒了胃口。你是不是回家遇到什麼事了?」
張玉蘭知道瞞不過師傅,便把昨天發生的事給法師講了。青蓮法師聽了一回,嘆息道:「你家的事,以前你父親也給我說過一些,佛家講因果,你繼母既然嫁到你家,那就是和你家有緣。你姊妹遇上了她,你權當是你們今世的修行,將來必有好結果,你也不用時時放在心上,讓她三分又何妨。平日里多為你父親着想,不要太讓他為難,這才是人子本分。」
張玉蘭聽了師傅的話點點頭,遲疑了一下說:「可是我看到妹妹被她們母子欺負的樣子,心裏實在不好受。」
青蓮法師拉過玉蘭的手拍了拍說:「如果你實在看不過去,就把妹妹接來庵里同住,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多一雙碗筷,多一床被褥。」
張玉蘭謝過師傅,說:「庵里的師傅們本就過得清貧,庵里又沒有田產,就靠着一點香火錢過活,我住在這裡,已經很麻煩師傅們了,又怎好意思還把自己的妹子也一併帶來呢。這事就不麻煩師傅了,往後看看家裡的情形再說吧。」
青蓮法師說:「既然你有你的想法,師傅我就不多說了,以後要是想把妹妹接來,你儘管開口就是,不要有太多顧慮。」說罷,法師自回屋休息去了。
師傅走後,張玉蘭在後殿院子里發了一會子呆,找過一隻掃把,掃起了後殿院子里的落葉。
吃罷晚飯,天色尚早,夏天的太陽落得總是有些晚。張玉蘭幫師傅們洗刷完碗筷,趁着院子里還有最後一點暮光開始每天的晚練。先練拳腳後練刀劍,一通練下來,張玉蘭額頭已經見汗了,面上也紅彤彤的。她停下來喘了口氣,拿起放在石階上的水碗大口地喝了起來,可能是太渴了,她喝得有點急,一不小心被嗆了一口,不由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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