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葉輕舟再無從前那般痞樣，一雙眼中滿是疲憊，「我沒有必要再翻案，而且沒有人能鬥不過對方的律師。」
何思辰一笑:「可我認識的律師打官司可從來沒輸過。」
葉輕舟眼眸一閃，也苦笑了一下:「他也是，他從成為律師接手第一個案子到現在從來就沒輸過。」
「是嗎？」
何思辰倒是來了興趣，或者黎溯應該更感興趣，他那樣高傲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輸。
葉輕舟搖搖頭，甩掉腦中黎溯的身影:「我現在只是想把最後的日子挨過去，醫生這麼好心，希望你讓我走的時候別太痛苦。」
她蒼白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臉頰上的疤雖有些刺眼，但卻讓何思辰覺得很舒服。
解決了沈父的問題，黎溯也沒在醫院多待，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換了班。
事務所外，一輛的士停了下來，方穎徐徐下了車。
原本後天的機票被她改簽到了今天，她實在很想黎溯。
高跟鞋踩地的聲音漸漸靠近黎溯的辦公室。
「叩叩叩——」「進來。」
「南城。」
方穎推開門，看到多年不見的黎溯多了幾分成熟的俊顏，聲音更加的溫柔:「我回來了。」
第二十章 等你黎溯並沒有像方穎那樣重逢的喜悅，他一如既往地冷漠的應了一聲:「嗯。」
方穎正要關上門，黎溯突然又道:「出去，我現在在上班，要是沒有正事兒就等我下班再說。」
「南城。」
方穎捏着門把，臉上表情稍顯難堪。
外面還有人時不時看她，而黎溯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讓自己出去……方穎關上門，走到黎溯的身邊。
突來的香水味讓黎溯蹙起了眉，他着實討厭這種味道。
隱隱的，他好像又想起了葉輕舟身上那淺淺的馨香。
「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了，我真的很想你。」
方穎手覆在黎溯的肩頭，語氣儘是親昵。
黎溯冷冷的瞥了眼肩頭的手，側身站了起來:「你要是不認得出去的的路，我可以叫人帶你出去。」
「你……」方穎咬着下唇，本想再多留一會兒，但也知道黎溯的脾氣，只能先服軟:「那我先去看叔叔阿姨，我等你。」
聽到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黎溯臉色才稍稍好些，只是辦公室內滿是香水味，他打開窗，才得意透了口氣。
窗戶正對着事務所的大門。
就在不到兩月前，大門口或者單車雨棚下還有着葉輕舟的身影。
黎溯左肩靠着窗沿，雙手環在胸前，無言的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
心裏空落落的感覺從一開始的微不足道到現在稍稍一想就感不適，黎溯竟不知道他還會有想念葉輕舟的時候。
他眼帘微垂，心中又多了几絲懷疑。
即使他從未去真正了解葉輕舟，但他的直覺告訴他，葉輕舟並不是那種心狠的人。
可她的事兒已經定了，陳慧即使醒了，作為受害者，陳慧肯定不會放過葉輕舟。
黎溯合上複雜的目光，捏着緊蹙的眉心。
幾天之後，葉輕舟的情況稍微好一點。
何思辰將筆別在胸前口袋中後鬆了口氣:「沈小姐，如果你一直保持現在的情況，病情也會有所好轉。」
「醫生。」
葉輕舟還攥着奶奶的照片，聲音倒比之前清亮許多，「我能再麻煩您一件事兒嗎？」
「你說。」
「今天是我奶奶的七七……」葉輕舟有些不自然，畢竟這種事兒讓別人來做可能在有些不太好。
但她身上插滿管子，根本無法動彈，何思辰是她這段時間來接觸最多的人，她只能拜託他。
何思辰心中瞭然:「我懂了，你放心吧。」
得知奶奶的墓地所在，何思辰次日一大早就買了花去了。
天空飄着細雨，何思辰打着傘走在寂靜的墓園中。
剛一抬眼，便看見葉輕舟奶奶墓碑前有一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他半蹲在地上，將手中的白菊輕輕放在墓前。
「南城？」
何思辰驚訝的看着眼前面帶歉意的黎溯，他怎麼會在這兒？
黎溯也是一驚，同樣詫異的看着手捧着白菊站在身邊的何思辰。
「你怎麼會來這兒？」
黎溯微微蹙起眉。
他可不記得何思辰有什麼親人或朋友在這兒。
何思辰看了眼碑上的名字，李淑梅，是葉輕舟奶奶的名字，黎溯怎麼會認識葉輕舟的奶奶？
第二十一章 關係不淺黎溯站起身，衣服上滿是雨水，語氣也透着一股子寒意:「你來看誰？」
何思辰本想如實說，但轉念一想，感覺事情有些蹊蹺，只能掩飾過去:「我從前一個病人。」
說著，他走到黎溯身邊，故作不在意的問了句:「這人是誰？
你親戚？」
黎溯眼眸一暗:「嗯。」
葉輕舟曾拜託他看望奶奶，而這也是他第一次來，看到旁邊還有個空着的墓，黎溯心中瀰漫著一絲苦澀。
何思辰只覺黎溯和葉輕舟的關係不淺，不僅認識沈父，居然還知道葉輕舟奶奶……突然，他想起之前自己問黎溯那個「侄女」的事，黎溯說她服刑去了，難不成葉輕舟就是那個「侄女」？
一時間，何思辰的表情凝固了。
「你怎麼了？」
黎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沒什麼。」
何思辰握着雨傘的手緊了緊，猶豫着問道:「南城，你沒有去看你那……『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