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安厲瑾琛》[葉安安厲瑾琛] - 葉安安厲瑾琛第31章

葉曼照例給葉曼送飯,吃着飯,葉曼遲疑的開了口:「醫生說現在還不能做手術,要先化療。」
葉安安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點頭,笑着給葉曼夾菜。
很快,葉安安的化療提上了日程。
化療室。
針管刺入葉安安的脊椎,蝕骨的疼痛中伴隨的是無盡的噁心頭疼。
好疼,也許死不過如此了吧……葉安安死死的咬着唇,幾乎咬出血來。
她整個人蜷在床上,不肯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因為葉曼還等在化療室外。
漫長的穿刺結束,葉安安全身都是冷汗,無法挪動一個手指。
回到病房。
葉安安疼的幾乎無法入睡,密密麻麻的冷從骨頭縫中滲透了四肢。
她閉着眼,等着葉曼睡着以後,才疲憊睜開。
看着葉曼趴在病床上不安的睡顏,她伸出手,卻不敢觸碰。
只能虛虛勾着葉曼的手,眼裡泛着淚光,無聲喃喃:「曼兒,我好疼……」做了兩次化療以後,葉安安開始掉頭髮,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看着一旁葉曼擔憂的神色,她笑着說:「曼兒,你給我剃光頭吧。」
葉曼強忍着眼眶打轉的淚水,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找來工具非常認真的給葉安安剃頭髮。
隔天,葉曼再來醫院,葉安安一見她便是一震。
葉曼也剃了個光頭。
注意到葉安安的目光,葉曼滿不在乎的說:「我覺得光頭也挺好看的,而且這個髮型一看就知道我們是姐妹。」
葉安安心中一酸,眼尾泛了紅。
葉曼打開了病房的電視說:「你先看一會電視,等會我們吃飯。」
電視里正播着本地新聞。
主持人清澈的聲音響起:「據報道,參加世錦賽的一名運動員,被葯檢出問題。」
葉安安一怔,心中驀地升起一點希望。
但不過幾分鐘,她就回過神,搖了搖頭,換了個台。
她如今的狀態,哪裡還能比賽?
坐在一旁的葉曼看着葉安安,卻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葉曼帶回了一張紙遞給葉安安。
上面寫着的世錦賽補位報名表,讓葉安安微微一愣。
在她詫異的目光中,葉曼輕聲說:「機會來了,總要試試。」
葉安安接過報名表,眼眶紅了,點了點頭。
過了幾天,俱樂部退役發佈會現場。
在所有人注視下,葉安安戴着假髮上了台。
就在大家都以為她要宣讀退役感言時,她卻說的是:「我是要退役,但是要在比完最後一場比賽之後。」
在這麼多媒體前說出口,俱樂部和厲瑾琛就是想要讓她現在退役,也不能了。
葉安安說完,朝着媒體鞠躬後轉身就走。
走廊上,厲瑾琛追了上來。
他一把拽住了葉安安怒斥道:「你就非滑不可嗎?」
做了化療穿刺後,葉安安整個人都變得脆弱,這一扯,讓她幾乎跌倒在地。
靠在牆上撐着身體,她深深看了厲瑾琛一眼:「我6歲上冰,人生的所有都在這冰場上了,我放棄不了。」
厲瑾琛眼中壓抑着一片黑沉。
他聲音帶着怒:「你如果執意要參加的話,那就和俱樂部解約吧,我丟不起這個人。」
葉安安愣住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厲瑾琛喉頭動了動,正想說她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可葉安安卻忽然笑了,她眼中含淚,輕輕的卻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
過了一個月,商場的公共冰場。
葉安安正在冰上訓練。
沒有場地,她就到公共冰場滑。
沒有編舞,她自己來。
沒有教練——沒有關係,她以後都不再需要了。
公共冰場到了閉館的時間,葉安安才下了冰。
她站都險些站不穩,就在她要摔落在地的時候,卻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葉安安驚訝的抬頭,卻看見厲瑾琛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
葉安安鬆開了手,扶住扶手小聲的說:「謝謝。」
語氣客氣的仿若在面對着一個陌生人一般。
然後她轉身,往更衣室走去。
厲瑾琛什麼也沒說,只是跟在她的身後。
更衣室。
葉安安坐在椅子上換鞋,厲瑾琛倚靠在她對面的柜子上。
夕陽透過玻璃把兩人的身影拉長,也拉得越來越遠。
葉安安換完鞋,才抬眸看着眼前的厲瑾琛。
她頓了頓,突然問:「厲瑾琛,你……曾經有沒有愛過我?」
厲瑾琛一愣,然後陷入了沉默。
逆着光,葉安安看不清厲瑾琛眼中洶湧的情感。
她緩緩開口:「我一直以為我是你最驕傲的弟子,等我退役以後,也會成為你最驕傲的妻子……」接下來的話,葉安安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這世間最痛苦的,不是你從沒得到,而是得到後卻難以阻止的消失。
她站起來,背對着厲瑾琛。
所以她也沒有看見厲瑾琛臉上再也無法控制流露出的痛苦。
「我愛你。」
她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葉安安的臉龐迎着夕陽,嘴角揚起一個笑,淚水卻從眼角滑落。
她深吸了口氣,又輕輕說:「不過可能要到此為止了。」
沒有管身後的厲瑾琛是何種心情,葉安安大步往前走,出了更衣室。
空曠的更衣室連空氣似乎都凝滯。
厲瑾琛突然大步追了出去。
場館門口。
他看見了葉安安的背影。
這時,一個被父母抱在懷裡的孩子與葉安安擦肩而過。
孩子手中的風車勾起了葉安安的發套,露出了她光潔的頭。
    第九章 求你厲瑾琛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心裏驀地湧上不安。
他急忙上前攔住葉安安:「你這是怎麼回事?」
葉安安有一瞬間的驚慌,但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
她勾起唇角:「我和妹妹打了賭,所以才會剃光頭。」
厲瑾琛不信,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看見同樣光着頭的葉曼朝着他們走過來。
葉安安繞過他,徑直朝着葉曼走去。
厲瑾琛目光落在她們光頭上,不知為何,心裏仍覺得壓上了一塊石頭。
他回到俱樂部。
冰場,莫語心正在練習。
他坐在觀眾席上,看着莫語心滑着葉安安的《春之祭》,那輕盈的身影就像18歲時的葉安安。
可現在25歲的葉安安早在一次次的傷痛中,滿身沉痾。
葉安安一直都很堅強,她不喊疼,也不會哭。
可他再也承受不住了,他不想再讓葉安安那樣累了。
厲瑾琛捂着眼睛,神色忽然變得痛苦。
莫語心完成了一套動作,見到在觀眾席上的厲瑾琛,小跑着過來。
她上前拉住厲瑾琛的手,語氣狀似單純問道:「我滑的是不是比葉安安好?」
厲瑾琛臉霎時冷了下來。
他猛地甩開了她的手,眼裡一片森冷:「你也配和她比?」
莫語心壓着眼中嫉恨,不服至極。
厲瑾琛冷笑一聲,不屑道:「如果不是因為葉安安的身體撐不住了,我想逼她退役,像你這樣的人,我壓根就不會讓你出現在賽場上。」
厲瑾琛轉身離開。
這一夜,他幾乎睡不着。
天色將明時,他才朦朧的夢到了以前。
夢裡,葉安安第一次拿到國際大賽的獎牌,他看着她登上領獎台。
但她下了領獎台後,卻沒有和往常那樣向他奔來,反而笑着朝他揮手。
厲瑾琛一瞬慌亂無比,他向她跑去,葉安安的身影卻漸漸消失……他一下驚醒,睜開眼。
天已經大亮,原來只是一個夢。
他抬手捂住心臟,夢中那種刻骨的心痛還殘留在身體上。
這一刻,他只想緊緊抱住她,確認她還好好的。
可他做不到。
厲瑾琛拿過手機,屏幕上是初見葉安安時,他抓拍的笑臉。
輕輕撫着她的笑,厲瑾琛將手機貼在心口。
另一邊,葉安安結束了又一次的化療。
她蜷縮在床上許久,還是沒有緩過來。
葉曼給她拿來葯,一大堆花花綠綠。
葉安安將藥片塞進嘴裏,喉結艱難的吞咽,想要強行咽下去。
可咽下沒多久,她又抑不住反胃的吐了出來。
葉安安深深喘了口氣,想要再次強行吃下去。
她還未覺如何,葉曼卻再也受不住,眼眶一下紅了。
葉安安一愣,嘆一口氣,抱住葉曼。
她拍着葉曼的背,柔聲說:「我沒事的。」
葉曼哽咽着,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只是搖着頭。
怎麼可能沒事?
怎麼還能說自己沒事?
她只是看着,都快要崩潰了!
葉曼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情緒,葉安安握着她的手,眼中情緒複雜。
最終,她還是下定決心,緩緩開口:「曼兒,我想打止痛針。」
葉曼雙眸忽的睜大,下意識的拒絕:「不行!」
之前醫生就說過,如果葉安安繼續打止痛針的話,病情一定會惡化!
葉安安苦澀一笑。
如果不打止痛針,她現在上冰,痛得都快要站不穩了。
離世錦賽還有半個月,她怎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葉安安站起來,卻突然朝葉曼跪了下去!
她聲音像繃緊的弦:「曼兒,這是姐姐最後一次求你了……」葉曼慌忙拉住她,卻見葉安安眼睛矇著一層淚光。
她猛地一怔。
這一刻,葉曼忽然明白,葉安安或許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這些天痛苦的化療,她不是為了治療自己。
而是為了她,為了能夠陪她更久一點……葉曼看着跪着的葉安安,終於眼淚奪眶而出。
    第十章 最高的禮讚她不能答應,也不該答應。
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眼中帶淚的葉安安,她卻怎麼也拒絕不了。
葉曼拉着葉安安的手一松,難以自抑的轉身,似是逃一般的離開。
身後,葉安安嘴角扯出一個蒼白的笑。
她知道,葉曼終究是妥協了。
世錦賽決賽現場。
葉安安一路比賽,終於到了最後一場了。
昨天夜裡,她在醫院足足打了四個小時的止痛針,才能讓她堅持着到了這裡。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考斯滕,和冰面相映成輝,美得如同冰面上的仙子。
上面的水鑽都是葉曼一顆顆手工縫上去的。
還有一名選手,就要到她上場了。
葉安安站在預備席,她轉頭,看見了厲瑾琛。
他就像從前一樣站在護欄外等待處,好像他還是她的教練似的。
可實際上,他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弟子,代替了她的位置。
他們之間相隔不過百米,卻好似隔了千山萬水。
相顧無言。
厲瑾琛目光壓抑着一絲痛苦。
葉安安鼻尖忽然湧上一股熱流,她習以為常的伸手默默擦掉了鼻尖的血跡。
那抹紅色卻讓厲瑾琛心中一震。
他急忙想要走過去,可這時,比賽廣播卻念出了葉安安的名字。
厲瑾琛只能壓下心中的急躁和不安,站在護欄邊凝視着葉安安上場。
葉安安滑入冰場,向裁判致意。
音樂劇悲慘世界裏的名曲「idreamedadream」響起。
——那時他們的聲調溫柔,字語動人。
曾有一段愛情是盲目的,那過往的時光——伴着歌聲,葉安安在冰上起舞,在空中旋轉。
不知為何,她忽然感覺自己這一次的狀態無比的好,所有的動作沒有失誤。
厲瑾琛目不轉睛的看着冰場上的葉安安,神色難掩緊張。
這時,他的身邊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這是她自己編舞排的,沒有你也很好,不是嗎?」
厲瑾琛轉頭,只見葉曼緊攥着欄杆,神色冰冷。
不知是何時來到他旁邊。
他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只能沉默着。
他的目光又移回冰場上。
音樂到了後段。
——我夢見過往的時光,那時的我,希望滿懷——葉安安向後彎腰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她展開雙臂,擁抱全世界,又有種垂死的美感。
一個完美的貝爾曼動作。
護欄外,葉曼卻在疑惑的問厲瑾琛:「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厲瑾琛心口似被揪緊了一般。
他的手緊緊抓着護欄,一個「愛」字卻在舌間頓住。
「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麼剃光頭嗎?」
葉曼這樣問着,取下了帽子。
厲瑾琛看着葉曼光潔的頭,心中莫名的不安突然放大。
葉曼聲音冰冷:「因為葉安安在做化療的時候,頭髮大把大把的掉,就把頭髮剃光了。」
厲瑾琛一下睜大了眼睛,他猛然攥住葉曼的手臂,急切的問:「什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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