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安厲瑾琛》[葉安安厲瑾琛] - 葉安安厲瑾琛第30章

她一動不動,直到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眩暈的感覺又一次淹沒而來,葉安安拿出手機,點亮了屏幕。
手機壁紙上,18歲的她和26歲的厲瑾琛笑得燦爛。
這是她當年用《春之祭》奪冠時,和厲瑾琛的合照。
葉安安怔怔望着合照上厲瑾琛唇邊的笑容,直到手機屏幕的光滅了,她的眼睛紅了。
又過了幾日,便到了葉安安的生日。
她從郵局收到了人在國外的雙胞胎妹妹葉曼寄來的禮物,眸光微暖。
父母不在以後,妹妹是她唯一的親人。
走進俱樂部,一路上葉安安不知聽了多少次的「生日快樂」,卻一直沒有看見厲瑾琛的身影。
直到她來到冰場。
葉安安剛走到門口,一眼就看見場**的厲瑾琛和莫語心。
接着,《春之祭》的音樂響起。
看着那些她曾無比熟悉的動作被莫語心做出,葉安安愣在了原地。
一顆心沉沉的下墜。
更讓她如鯁在喉的,是厲瑾琛指導莫語心的時候,臉上滿意的笑容。
葉安安默默不知看了多久,最後轉身離開。
她來到厲瑾琛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等待着。
不知過了多久,厲瑾琛才終於出現。
看見葉安安,他皺了皺眉:「你怎麼沒有去訓練?」
葉安安喉間微澀,輕輕說:「我現在訓練你也不會來看了,不是嗎?」
厲瑾琛聞言抬眼看了葉安安一眼,眼中黑沉一片。
他沒接話,只是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報告遞給葉安安:「我把世錦賽的資格給莫語心了,資料已經報上去了。」
葉安安愣住了,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
這資格是她打着封閉針上場,拼着命才爭取來的。
髖部蝕骨的痛楚還沒消失,他就要把資格給莫語心,憑什麼?
她垂頭看向手中的報告,上面的理由加黑標註:莫語心比葉安安更適合世錦賽。
「適合。」
葉安安喃聲念着這兩個字,攥緊了手中的報告。
厲瑾琛神色淡淡:「希望你識大體,你自己也知道,語心現在的狀態比你好很多。」
他的話如同一把利劍刺入心扉,痛得葉安安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是,莫語心的狀態比自己好多了。
可憑什麼?!
葉安安抬頭,看着厲瑾琛的眼睛問:「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厲瑾琛有些不耐煩。
他雙手交疊,冷淡的回道:「沒什麼事,你就先走吧。」
葉安安的心毫無防備的狠狠一痛。
那雙曾經滿眼是自己的眼中如今已經照不進她的身影。
18歲到25歲,不過7年,什麼都變了。
葉安安的唇角強行勾出一個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辦公室內的氣氛瞬間凝住了。
過了一會兒,厲瑾琛點了點頭:「生日快樂。」
葉安安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原來他真的把她的生日忘的乾淨。
「我不願意。」
她把手中的報告推到厲瑾琛面前。
她語氣輕柔而固執:「我不願意把自己的節目給莫語心,也不願意把世錦賽的資格讓給她。」
還有一句話凝在眼中,說不出口。
——也不願意把你讓給她。
葉安安垂下了眼睫,心中一片悲涼。
厲瑾琛表情轉冷,不耐的說:「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你如果執意要參加比賽,就自己去爭取吧。」
從厲瑾琛的辦公室出來,葉安安轉身來到冰場訓練。
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一直到俱樂部所有人都散去,她始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晚上的冰場比白日更冷。
空蕩蕩的場館,葉安安突然動作一轉,跳起了《春之祭》。
沒有音樂,她的動作卻標準的沒有一絲差錯。
冰面上,她一次次躍起。
最後一個動作完成的時候,冰場的大鐘敲響12點。
她張開雙手仰頭,向空無一人的觀眾席致敬。
沒有掌聲。
她捂住眼睛,眼淚順着下巴砸在冰面。
而門外陰影處,一個身影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
    第三章 檢舉花樣滑冰協會。
葉安安遞交了自己的世錦賽初選賽申請表,俱樂部的名額已經確定被厲瑾琛給了莫語心。
過了兩天,葉安安遞交申請表的消息傳回俱樂部,一時之間俱樂部議論紛紛。
「聽說了么?
厲教練現在整天只陪在莫語心身邊。」
「葉姐太可憐了吧……」「我聽說是因為厲教練和莫語心在一起了。」
對這些議論和同情,葉安安充耳不聞。
她每日只顧自己訓練,本就傷痕纍纍的身體又多上幾道淤青。
直到這天,被厲瑾琛堵在冰場門口。
她本打算徑直走過去,擦肩而過那一瞬,厲瑾琛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葉安安微愣,可厲瑾琛無視周圍人異樣的眼神,拽着葉安安就走。
辦公室。
厲瑾琛鬆開葉安安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冰涼得有些嚇人。
他的心中掠過一抹異樣,卻沒在意。
厲瑾琛冷聲開口:「你到底要做什麼?
明明是快要退役的人了,為什麼這麼貪戀榮譽?」
貪戀榮譽?
原來他是這樣想她的。
她的心狠狠一揪,垂着的手攥緊了。
「以前每一次上冰前,你都對我說,運動員的目標只有金牌。」
她定定看着厲瑾琛問道,「現在怎麼就變了呢?」
厲瑾琛沉默片刻,一時語塞。
良久,他才啞聲說:「你已經25了,不再是當年的18歲了。」
葉安安震在了原地,心口猛然一疼,眼中不受控制的湧上霧氣。
她深吸一口氣,倔強的點了點頭:「是,我已經25歲了。」
「這可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世錦賽,我就是想要那塊代表着花滑運動員最大榮譽的金牌!」
葉安安大聲說完,轉身就走。
她拉開辦公室的門,死死咬着唇不肯讓眼淚落下。
她知道,不是可能,這就是她此生最後的機會了。
她只能往前走。
一月後,世錦賽初選賽短節目現場。
葉安安來到冰場外存鞋櫃,卻發現自己的冰鞋被換成了一雙新的。
新冰鞋材質堅硬,根本不能用來比賽。
她臉色一沉,一下想到了做這件事的人——以前就做過這種事的莫語心。
可現在距離她上場只有一個選手,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冰鞋替換。
咬着牙,葉安安穿着這雙冰鞋上了場。
冰場上,音樂聲響起。
葉安安極力忽視鞋的不適,沉入節目。
她忍着腳上的痛,每一次旋轉和跳躍,都像是踩在刀尖之上一樣。
直到音樂進行到最後的高難度跳躍,葉安安左腳發力,冰鞋卻不受控制的一歪!
她強行往後落冰,腳踝處傳來的鑽心疼痛讓她面色一白。
她沒有停下,接着完成了動作。
直到葉安安滑完,冰場才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她強撐着自己鞠躬致敬,才離開冰場。
坐在休息處,葉安安將冰鞋脫下,一陣刺骨的痛傳來。
腳踝已經腫起,整個腳背都被磨破滲血。
她咬着牙,正要換上鞋,準備回去再處理。
厲瑾琛大步走來,拿着醫藥箱。
語氣嚴厲:「腳放下,現在就要處理。」
葉安安愣愣看着他,自從上次不歡而散,這是兩人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作為她的教練,他已經不管她很久了。
葉安安眼睛看向場內,莫語心上場了。
已經從她這裡拿走世錦賽的名額,還來參加預選賽,是下定決心要和她爭到底了。
葉安安視線轉回厲瑾琛身上,卻見給她包紮的他——目光落在冰場,神色擔憂。
腳上的疼,這一刻好像比不上痛入心扉的疼。
她慘然一笑,按住了厲瑾琛包紮的手。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她抖着聲音,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我會檢舉莫語心?」
    第四章 隕落厲瑾琛一愣,眼裡思緒翻湧。
良久,他沙啞着聲音說:「她才20歲。」
說著,他又看着葉安安一眼,語氣輕柔:「她現在還小,我以後會好好管教她。」
葉安安不敢相信她剛剛聽見的話。
這一剎那,她覺得整個世界好像傾覆了過來。
身上僅存的溫度消失的一乾二淨,葉安安推開厲瑾琛繼續給自己包紮的手。
她壓着眼眶的酸澀,冷冷地說:「我3歲就知道不能害人,莫語心20歲了,她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你一定要追究到底?」
厲瑾琛收回手,站了起來。
逆着光,葉安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冰冷無情的聲音。
「莫語心現在才是俱樂部的希望,就算你去檢舉了也沒有用。」
說完,厲瑾琛轉身便走。
葉安安愣在了原地。
一抹悲憤夾雜着委屈湧入心口,快要讓她透不過氣。
是了,有他護着的莫語心,自己的檢舉能有什麼用呢?
可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腳踝處傳來的疼痛讓葉安安回過神,她深吸一口氣,拿起葯自己給自己包紮。
現在,她只有自己了。
第二天,是初選賽自由滑比賽。
冰場預備席。
葉安安正艱難的熱身,昨晚,她又流了鼻血,好半天才止住。
按昨天的成績,今天莫語心先上場。
臨上冰前,莫語心不懷好意的走向葉安安,挑釁開口:「腳沒事吧,葉姐,你可要看着我踩着你上領獎台呀。」
葉安安沒有回話,只是攥緊了手。
她抬起頭,厲瑾琛正看着這邊,兩人目光交錯,他的目光冷得像冰。
葉安安一言不發,又低下頭繼續舒緩腳踝。
她心裏壓着一口氣,想要爆發。
可實際上,現在的她渾身都痛,就連額頭都滲出了細汗。
莫語心得意的離開。
她上了場,冰場上響起的音樂正是《春之祭》。
葉安安面無表情,聽着解說員感慨。
「葉安安和莫語心師門情深,讓師妹使用了自己的成名節目!」
葉安安無心在意,她只看着冰場,眼裡滿是祈求。
——上天啊,求求你,讓我堅持下去吧,至少堅持到世錦賽……最後上場的是葉安安,她的自由滑曲目是《遷徙的鳥》。
飛鳥南遷,輾轉應如。
表達的是遷徙之路的困難重重。
冰面上,葉安安用盡全力,身體卻越來越沉重。
她抬腳轉體,跳了一個三周,落冰的時候,昨日扭到的腳踝又一次發出哀鳴。
葉安安心下一驚,越發拼盡全力,在冰上旋轉。
但就像曲子里那隻想要起飛的鶴——飛向太陽,最終重重隕落。
葉安安在下一個跳躍時重心扭曲,直直就摔在了冰上!
她踉蹌着爬起來,卻再一次狠狠摔倒。
這一次,她掙扎着,卻怎麼爬不起來了。
全場寂靜一片,裁判席響起哨聲,醫生前來抬着葉安安下場。
擔架上,葉安安蜷縮着,痛得不停的抖。
可比身體更痛的,卻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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