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微臣看，先帝的確是用心良苦，不過不是為了保護晉王，而是為了保我們的陛下。正如太后所言，周平是個直臣，他本身的立場就是支持當今陛下的，先帝派周平隨晉王去封地尊為相國，意不在保護晉王，而是在監督。如果晉王能夠循規蹈矩便也罷了，若是晉王動了異心，要擁兵自重，那麼周平也是一定不會允許的，這恰是先帝對太后和陛下的保護啊。」

「聽你這麼說，先帝還真是用心良苦啊，若先帝真對哀家母子這麼看重，當年又何以動了易儲的心思呢。若今日的江山是他們高氏母子的，他們又可會放過哀家？」太后聽了反問他。「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是不想哀家動他們母子。哀家與高氏之間早已是死局，多賞了他們這兩年，哀家也算對得起先帝了。你還是好好顧着清河的功課要緊，這個小丫頭貪玩的很，一分鐘也坐不住。」

「公主天資聰慧，只是年紀小而已，心性還未定，太后不必過於擔憂。」見太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壁陽侯也知道多說無益。「兒子是個不知心的，好在還有個孫女在身邊，哀家這日子也不算太難捱，要不是陛下不在意這個公主，也不會養在哀家身邊，不像太子，陛下寶貝的跟什麼似的，生怕哀家搶了張氏的兒子，哀家好在是太子的親祖母，還會對自己親孫子怎麼樣嗎？想到陛下哀家才是真的寒心。」

這時有宮人來報：「太后娘娘長樂無極，陛下和晉王殿下今兒個起了個大早，出宮打獵了。」太后聽了擺了擺手，示意來人下去。「到底是年輕，昨兒個折騰的那麼晚，還有力氣去打獵。」

潲湛跪坐在席上，早膳未動，一旁的宮人勸道：「郡主若是餓了就先用一些吧，公主才起，還要好些時候呢。」「謝嬤嬤，公主還未上席，我不敢造次，我還是等一等，和公主一起用吧。」潲湛已經知道了父親連夜離開長安回了封地，日後只有自己一人留在長安為質，自要謹慎小心，萬事記着規矩，不可僭越。

「清河那個小懶蛋還沒起嗎？」眾人見了太后見禮：「太后娘娘長樂無極。」「回太后娘娘，公主已經起了，是宮人們手腳慢了，還在為公主梳妝。」「都先坐下吧。」

正說著，清河跑着小碎步跑到祖母懷裡，軟軟的喚着祖母。「沒規矩，也不見禮。」太后嘴上嗔怪着，還是將清河抱在懷裡，像宮人示意，宮人會意將湯碗雙手奉上，太后就一口一口喂着她，眼神里滿是慈愛。清河喝了幾口不耐煩了起來，便要往外吐，太后見了她又要使壞，連伸手用着帕子接着。「好好喝，今兒個再沒規矩，今天都甭吃了，就該餓着你。」聽了祖母的訓斥，清河這才乖了些。

潲湛看着太后對待清河慈愛的樣子，就像尋常般祖孫的相處，竟然有些懷疑長安外對這位狠辣太后的描述，是不是真的。太后抬頭對上了潲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