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臟緊縮了起來，身體也跟着僵硬。
一股大力捏住了他的喉嚨一般，使不上勁兒，呼吸不過來。
霍堯隱忍的看向了何曼。
何曼一臉的漲紅，不知所措之於，蒼茫說出了這樣的話。
「是、是沫染看到這些畫之後，情不自禁留下的，我……」她怎麼會知道夏沫染還在這些畫的背面弄出了這些幺蛾子。
如果知道，她至少會處理乾淨了才將這些東西放出來。
現在好了，這些字被霍堯看到了。
她該怎麼解釋清楚。
霍堯的瞳孔緊縮着，胸腔裏面起伏的劇烈。
他的腦子裡滿是夏沫染的模樣。
她離開時的傷心，離開時的難過……他那樣狠心的將她丟了。
在場的記者也被霍堯這個模樣嚇到了。
他一臉蒼白，全身顫慄，似是突發了什麼疾病。
孫助理上前攙扶着他，連忙將人送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茫然的人不停的撥打起電話。
電話音響，又落下。
落下了，又再次響起來。
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手機屏幕上。
但是對方一直沒有接聽，一直沒有……「她生氣了吧。」
良久，霍堯開口說了話。
孫助理擰着眉頭，一臉的沉重，竟是不知道怎麼應答。
一開始若是為霍堯好，所以他沒有說出真相。
如今則是有了私慾。
何曼給他的錢，他拿去填補母親賭博的漏洞了。
所以此時此刻，他什麼都不能說。
且，如果真說了，他不確定霍堯真的能接受。
夏沫染的死，一定會給霍堯造成巨大的影響，甚至會逼死他……畫展結束。
記者和賓客都離開。
霍堯將每一幅畫背後的字都看了。
從相遇相識相知，到後來的分裂、決裂、離別……夏沫染將她的心情全部描繪在了字跡之中。
她的歡聲笑語，她的悲歡離合。
「對不起，這些畫是沫染留下來的，我、我捨不得你將他們處理掉，所以我擅自做主了。」
何曼流着淚，說著最貼心的話。
她知道，那行字出現在霍堯面前的一刻，她肯定就遮掩不了了。
霍堯如此聰慧……她和夏沫染之間又是泛泛之交。
夏沫染怎麼會無緣無故在她的畫作後面寫上這些帶着飽滿情緒的字。
索性不如她自己承認了。
還能挽回一點形象。
「阿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些畫你不要丟掉好不好，這些都是沫染嘔心瀝血畫出來的，我也是學畫畫的，太知道深入其中的情感，是耗盡了這輩子的氣力都不一定能畫出來的東西。
她……她只是太愛你了……」霍堯的手一頓。
想起了夏沫染這些年干出來的幺蛾子。
其實每一樣都只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或許，真的是他誤會了她。
思念在他心底瘋狂生長着，那是藏匿在內心深處一個黑暗潮濕的環境里，那種感受仿若是撕扯，要爆開。
他要去找她。
「孫助理，沫染去哪裡了？」
一言落。
孫助理面色一驚。
何曼掐進了手心，心在震動。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的這一步，霍堯竟然……又開始了，又開始想那個賤人了。
第11章何曼穩住身形沒有顫慄的過分厲害，一雙眼睛狠狠的瞪了孫助理一眼。
孫助理抿了抿唇，心裏不是滋味。
但還是按照何曼的意思說道：「夏小姐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我去了哪裡，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查詢當天的登機牌，務必找到她去了哪裡。」
孫助理應了下來，內心卻是惶恐無措的。
夜半。
霍堯還在畫展，時而看着牆壁上的畫，時而看了看手機上的畫。
那是夏沫染的得獎作品。
伊斯蘭特國際最具才情獎。
可謂重量級。
有了這個獎項加持，畫家自身的價值就可以翻上數千倍。
那幅畫之中，夏沫染畫的是他。
海天交接，是光、是路、是海鷗在求和……偌大的畫作上，光是背景將海陸空結合的如此協調都已經讓人驚詫了。
更遑論佔據了絕大部分位置屬於霍堯的肖像畫。
他含笑手執戒指，平靜祥和的皮面之下，又透露出了膽怯、期盼。
他在求婚，朝着一名比他小上數倍的小人兒求婚。
小人兒披散着長發，圓滾可愛的形象，一身**，腹部右側縫了一道醜陋的傷口。
被求婚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可她在落淚，淚……是不幸……一副看似幸福的畫，卻隱藏了諸多的悲劇。
他一直在責怪她。
從未有過停止。
可夏沫染只記住了他好的一面。
明明自己已經千瘡百孔，卻還在對着他笑，便是落淚了也還在笑。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如此深愛自己的女孩兒離開了這個城市。
……孫助理和何曼站在玄關。
看着裏面的霍堯一臉暗沉。
孫助理沒忍住，問道：「何小姐，真的是為了霍總好嗎？」
何曼輕輕的挑起了眉眼，看向他：「不然呢？」
孫助理抿了抿唇：「我是覺得，這樣隱瞞下去，不如將真相都告訴霍總吧，否則……若被他自己發現，我們都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
何曼面色暗了暗，對孫助理說的話根本不放在心上。
「會造成什麼後果，到時候再說吧，你沒看到阿堯已經難受到不行了嗎？
你如果真的想害死他，那你就去說。」
孫助理低了頭。
「抱歉，我……」何曼收斂起了方才的氣勢，到底是看出了這個孫助理對自己的不信任。
她對着孫助理笑了笑：「我知道你關心阿堯，但是你現在或許應該更關心一下你的母親，你母親被債主打了，住着院吧，上次給你的錢夠用嗎？
我聽說植物人住院費是很貴的，要五萬一天吧。」
孫助理擰起了眉頭：「何小姐……你怎麼會知道。」
何曼溫和回答：「還不是因為關心你，所以找人打聽了一下你的情況。」
「你調查我。」
孫助理錯愕的瞪大了雙眼。
何曼聳了聳肩膀：「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知道你不甘心拿那筆錢，但現在特殊時期，我們都有困難，互相幫忙一下吧。」
孫助理緊抿了唇畔，眉間隱忍了些許的不甘。
第12章「孫助理，調查得怎麼樣了？」
霍堯鮮少主動問起孫助理的辦事情況。
因為他對孫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