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離那些路人太近，只是遠遠的看着。

那些路人也都是對他唯恐不及的樣子，看都不敢看他們一眼。

徹底反應過來後，陸淮錦才發現自己一開始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兩人回到院子里，坐在那棵桂花樹下的石登上。

陸淮錦認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大有一副不說實話就發瘋咬人的模樣：「說吧。」

「在他們眼裡，我確實是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

何以舟把那這些年來，他做的「壞事」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陸淮錦。

有的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更多的是那些掌權人在面對沒法解決的大事時，把他推出來背鍋。

他本來就不完全屬於蠱族，再加上唯一一個和他有關係的那個村已經完全失聯，他在這裡無依無靠的，最適合拿出來背鍋。

在他們眼裡，真相併沒有那麼重要，他們要的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拉出來幫他們頂罪的瘋子。

他和他們翻臉後被罵得那麼慘，也是這個原因。

他們認為他背鍋背久了，這些鍋就活該是他的。

蠱族想當王的野心，從一開始就有。

而何以舟是他們徹底釋放野心的導火線。

陸淮錦沉默的聽完這些，過了良久，才輕聲問道：「真正知道全部真相的有誰？」

「你，我，大長老。」

陸淮錦有些生氣：「那你為什麼不能拒絕？」

「哈哈，」何以舟忍不住笑了：「陸淮錦呀陸淮錦，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天真？」

「那可是在他們的地盤，如果我不聽話，他們會讓我活着走到這裡嗎？再說了，我本就不是好人，當惡人反而會比當善人方便很多。」

正是因為到了遠朝，他才有底氣跟他們翻臉。

如果他死了，他們的一切計劃就都泡湯了。

別看那時的大長老跪的卑微，說的重心耿耿，但實際上，野心最大的是他，把何以舟推出來背鍋最多次的也是他。

嘴上說著為蠱族好，說他們是蠱族最後的希望，其實心裏也只不過是為了在蠱族安定後分得一杯羹。

他清楚的明白以蠱族的實力永遠不可能稱王，既然如此，倒不如退而求其次。

滿嘴的人性道義，到頭來也只不過是他的一層皮，撕下那層皮，他連人都不配當。

若不是當初把何以舟帶回來的是他，何以舟估計自己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甚至還會忍不住動手殺了他。

沒有人喜歡和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談合作。

幾句話下來，陸淮錦徹底沉默了。

如今他的一切都是屬於何以舟的。

如果他的父親沒有造反，何以舟估計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他會過的很好。

自己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和他繼續做朋友，或者是毫無顧忌的和他表明心意。

他不顧一切的尋了他十年，不僅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他心裏的那股愧疚。

何以舟應該恨，恨自己奪走了他的一切。

但他卻從未在他面前提及，從頭到尾都沒有。

在和他相處的這些時間裏，陸淮錦清醒的發現，曾經那個清冷少年的笑，不再是只屬於他。

現在的何以舟可以對任何人假笑，包括他。

他把原本只屬於自己的那個少年弄丟了……

殊不知，何以舟也是這麼想他的。

他找不到曾經的那個小傻子了……

他們無一倖免的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