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江語暮聽見這番話很是傷心了一陣子，她當時本就為著南容澤的事流着淚，又聽見姜寒雪這樣說，那顆心真真猶如掉進冰窖一般。從小她就不敢親近姜寒雪，雖然她像一片天一樣護着孩子們，可卻總是同那些孩子保持着距離。江語暮七八歲的時候，慈幼局收下了不到兩歲的小秋子，小秋子剛剛學會說話，叫不出「姜大娘」這三個字，奶聲奶氣的喊姜寒雪「娘」。江語暮始終記得姜寒雪一下就變了臉色，嚴肅的糾正道：「喊『姜大娘』。」小秋子眨眨眼睛：「娘！」「大~娘~」姜寒雪為她降低了難度。南容澤懂事的說道：「大娘對我們就像親娘一樣，喊一聲『娘』也不為過。」「不行！」原本蹲在小秋子面前的姜寒雪突然站起身，「你們誰都不許喊我『娘』，我不是你們的親娘，我在這裡不是因為疼愛你們，而是因為這是我的工作！」曾經的江語暮以為姜寒雪對他們這些孩子不過只是責任，後來才懂得，姜寒雪是不敢愛。其實在姜寒雪心裏，她根本就是深深愛着每個孩子，只是擔不起日後分離的痛苦，所以才一直麻痹自己，不讓自己去愛。就在上一世，江語暮陪着姜寒雪料理完小秋子的後事，看着姜寒雪的冷靜模樣心想：南容如今已不在人世，若是有一天自己也遭遇不測，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會為她流一滴淚的吧？後來回到慈幼局，江語暮收拾了小秋子的東西，卻不知怎麼處理，跑去正醫堂打算問問姜寒雪的時候，意外的撞見了姜寒雪伏在鄭大夫懷裡痛哭。鄭大夫柔聲安慰着，姜寒雪抬起拳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心口：「我這裡疼的……喘不來氣……」「我真的太疼了……」姜寒雪哽咽着，「今年這是怎麼了？先是有人告訴我阿澤沒了，現在又眼睜睜看着小秋子走了，我一手帶大的孩子怎麼就這麼離我而去了？」鄭大夫拿了帕子幫姜寒雪擦拭不斷湧出的眼淚：「別想那麼多了，這兩天你太累了。」「我怎麼可能不想！」姜寒雪的眼淚流的更凶，「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一想到那兩個孩子，我的心就像被人剜了一樣，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好想他們啊！」江語暮在門外聽得淚如雨下，默默的一面擦淚一面走回慈幼局去了。如今再聽姜寒雪似乎充滿責備的話，不知怎麼就聽出那麼一絲關切來，又見姜寒雪眼中布滿了紅血絲，想來這幾日照顧她也是寢食難安，只是上一世的江語暮完全沉浸在失去南容澤的傷痛中，又因為姜寒雪的責怪而寒心，竟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疲憊。跟着姜寒雪身後的小秋子忍不住說道：「大娘，姐姐剛醒，您就不能揀兩句好聽的說嗎？」姜寒雪聽了又想對小秋子發火，卻被江語暮打斷了。「大娘，」江語暮努力扯出一個微笑，「讓您費心了！」姜寒雪一愣，隨即轉身去倒水，口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