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的中秋節，就是明天。

此刻傍晚，陽台上盛滿濃厚又美麗的夕陽，月昭昭坐在小凳子上，迎着軟風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彷彿醉在裏面。

「叮。」

電腦上彈出郵件。

月昭昭抬手點開，是她前不久發過去的關於煜寶和落千執成功醫治完成的照片與報告，得到了通過。

獎勵兩百塊垣玦，因為她提供暫時的食宿與照顧，額外再加兩百塊垣玦。換算一下，大概就是人間四千元。

月昭昭彎起唇。

太好了，明天正好用這錢和她趕過來的妖界小姐妹一起出去玩。

前不久制定好的旅遊計劃，終於能夠付諸實踐了。現在還剩最後一件事，那就是告別。

「姐姐！」

落千執歡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月昭昭轉身，就被擁抱住。

她無奈嘆了口氣，習慣了習慣了，看着又走過來的煜寶，她伸手推開狐狸。

「妖醫。」煜寶開口。

月昭昭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兩個椅子。示意兩人坐下，接着拿出兩條花繩，「落千執，煜寶，這個送給你們。」

「姐姐，你可以幫我戴嗎？」

落千執眼睛裏面亮晶晶的，伸出手。

「當然可以。」月昭昭笑着給他繫上。

煜寶也伸出手，「妖醫，這是告別嗎？」

每個留在人間的妖醫在告別治療的病人前都會贈送一條花繩。

當作祈福。

月昭昭點了點頭，「是啊，你現在還怕水嗎？」

「不。」煜寶垂着眼睫看不清情緒，搖了搖頭，沉默幾秒後起身，「妖醫，錢我會慢慢還你的。」

「好。」

「姐姐，我可以最後再抱一下你嗎？」

夕陽下，狐狸還坐在原地不肯起，他耳朵與尾巴上的毛髮都被染成了溫暖絢麗的橙黃色，背微微彎下。

怎麼莫名有些悲傷呢？

月昭昭搖搖頭甩開這種想法，張開手臂，上前主動抱了抱他，「當然可以啊。」

不知道這隻狐狸到底選擇的什麼身份，但希望他在人間的生活能夠開心吧。

「姐姐，再見。」

落千執閉上眼睛，感受這留存一瞬的溫暖。

……

夕陽沉沒，黑夜降臨。

月昭昭趴在床上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頭，手指噼里啪啦地敲着鍵盤迴消息。

小姐妹——昭昭，我好久沒去人間，沒想到變化這麼大！

昭昭——那可不，對了，明天可以多帶一個人嗎？

小姐妹——你救的那隻小貓妖啊，行，沒問題！我快困死了，明天車站見面再聊。

昭昭——好好。

關掉電腦，月昭昭翻了個面坐起，起身走向桌子，對着放好的試卷嘆了嘆氣。

「今晚寫完作業，明天逍遙自在。」

當天邊漸漸亮起時，月昭昭在桌上艱難的撐起身子，然後頗有成就的看了一眼自己完成的作業，接着立馬快速收拾洗漱。

「黑眼圈，有點重。」

對着鏡子，她心疼地揉了揉。

「花瑕，走吧！」

客廳里，她朝着沙發上鼓起的被子喊道，見沒有動靜，頗為苦惱的上前，「該起來了。」

被子鼓包動了動，接着從邊緣處探出一隻胳膊。

白白嫩嫩，光光滑滑，還小小的。

月昭昭微微睜大眼睛，嗯？

「妖醫姐姐……」

模糊朦朧的聲音緊跟着傳出，花瑕坐起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揉着眼睛，白皙的臉上留着被捂出的紅暈，過大的睡衣鬆鬆垮垮，對於他現在小孩子的摸樣十分違和。

這，這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