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係統,力挽狂瀾》[亡國係統,力挽狂瀾] - 22 招賢(三合一) 「寶恆秀水張可前何在……

夜設宴席招待北征立功之將,地點設置在官衙內,徐瓔坐在高位,台下有樂師準備就緒,徐瓔一聲令下:「開宴。」
絲竹管弦聲起,廳中樂人空翻而過,耍弄技藝,徐瓔欣賞了一場雜技,破碎平日裏的枯燥乏味,她有些理解為什麽那麽多皇帝前期還算勤政,逐漸就懶怠,轉而愛上歌舞聲樂了。
全天工作無休止實在太可怕,辦一場馬球、蹴鞠這類娛樂活動又要找上親朋好友,才能得幾分趣味。
雜技表演完畢,音樂停歇,雜技樂人退下,然而半天不見下一場,引起席上小聲議論,徐瓔大約猜到是誰,不由揚起嘴角笑道:「各位稍安勿躁,讓這將要出場的樂人好生準備一番吧。」
徐瓔聯係上係統,實時觀看仇恨值,果然在她說完那句話,仇恨值便跳動,上漲了一點。
千呼萬喚始出來,一個頭頂金燦燦紗布的「舞姬」緩緩走上大廳,璀璨的小珠子在燈光之下顯得尤為亮眼,舞裙勒過雄壯的身體,席上將士酒也停住,怔怔地看着這怪異的「舞姬」。
這人慢慢揭開紗布,茂盛的鬍鬚陡然跳出,嚇眾人一跳,再定睛一看,有人認出,驚呼道:「這不是北狄可汗嗎?」
熊達格的臉色青白交加,但想到坦木湖那副模樣,他不禁打個冷顫,萬分糾結之下,他還是一咬牙,一閉眼,向徐瓔抱拳行禮,道:「熊達格拜見大晉皇帝陛下,為示我北狄歸降誠意,願為陛下獻舞一曲。」
竟然真是北狄可汗,眾人大跌眼鏡,驚得手裏的酒杯滑落。
「可汗美意,不可辜負,請開始吧。」徐瓔身體往後仰了仰,瞥見徐琅、周近他們半天沒回過神,不由暗笑。
音樂起,熊達格開始扭動他壯碩的身軀,旋轉,跳躍,他閉着眼,畫面太美,辣得徐瓔眼睛疼,偏過頭去暗暗觀察仇恨值。
仇恨值穩步上升,漲幅可觀,修建考棚的錢不用愁了。
北狄可汗熊達格為皇帝獻舞的消息迅速流傳出去,據說不久後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跳此舞,對北狄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徐琅心驚:「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
她好怕北狄受此刺激反攻晉朝。
徐瓔道:「無妨,冤有頭債有主,是我命令熊達格獻舞,他們北狄若想一雪前恥,儘管來滄浪齋割我頭顱,我絕對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徐瓔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
「將這些久無人居的房屋改成考棚,另外徵用周邊酒樓客棧,速度快些,沒多少時日了。」徐瓔把選好的地址交給徐琅。
畢竟是組建自己的班底,交給周近,她不放心,思來想去只有徐琅最合適。
徐琅挨個看過去,「好,我這就去辦。」
徐瓔打開自己的小金庫,首先便重金徵用了幽州及周圍酒樓客棧,有敏覺的人立刻發現此事,正疑惑間門,女帝下詔為冬闈修建考棚,家家戶戶都要出一人,不僅發工錢,還包三餐。
平常人家只食兩餐,三餐也是富貴豪門的奢侈事,光是三餐就吸引了不少人。
還有人問:「冬闈是什麽?」
「你還不知道,我三叔的小姑的姐夫的朋友識得衙門裏的人,陛下為招賢納士,特設恩科,聽聞不限男女,不限身份,只要未曾作姦犯科,都可以去考,而且因為考棚不夠,還要限制人數,先到先得,去晚了報不上名字呢。」
「限制人數?能報上的肯定又是那些達官顯貴家的子孫。」
「冬闈過後還有春闈,試一試,也沒什麽大礙,而且若是現在考棚修得多,那能參加此次冬闈的人數豈不是就會增加了!」
「你說的有道理。」
這下不僅沒有招不到人,反而還有不少人家在官府登記的地方懇求:「我家有三個壯丁,讓其他兩個也去修考棚吧。」
後面排隊的戳穿她:「陛下只要青年壯丁,你家那兩個,一個顫顫巍巍老掉牙,一個跛腳還要人攙扶,就別去添亂了,我家有六七個壯丁,都是小輩,年輕力氣大,最合適不過。」
「行了,荷葉嫂,你也回去吧,你家那小輩未免太小了,七八歲的娃娃能做成什麽事,我家……」
不同於那些百姓,讀書做官的心思都在考試上,暗地裏悄悄走動,吃吃飯,送送禮,約定一下冬闈應考名額。
先前被徵用酒樓客棧的東家紛紛後悔,冬闈設在幽州,前來赴試的人定然不少,膽大的話,費用翻倍,大發橫財,膽小的憑著那麽多來客也能小賺一筆。
可惜後悔也來不及,只得各自依靠人脈,將各處房產整飭出來,緊忙改裝,一時間門,幽州的客棧都開到幾十裏外了。
彼時劉緒正在燕王府邸,冬闈雖然沒有正式下詔,但事關科舉大事,風聲一經傳出,各舉子旋即口口相傳,大多便都知曉了。
又被燕王拒絕的劉緒得知徐瓔此舉頓時頭昏眼花,差點氣昏過去,急忙轉身,不顧阻攔,衝到正在自己院子裏悠閑釣魚的燕王身前,跪下道:「殿下,徐瓔竟要破除出身,壞我大晉科舉,老臣懇請殿下回到長安主持大局,不然大晉幾百年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殿下!」
燕王閉目,手執釣竿,坐得四平八穩,聽了劉緒的話他也只是平靜地說:「縱然是奴僕應試,未經正統教育,多半也是湊個數,莫非相公還怕讀過那麽多年書的舉子考不過他們嗎?」
這也難說,萬一就有那種耽於出身的人呢。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徐瓔此舉是在鬆動階級,若人人都能科考,未免人心浮動,誰還肯乖乖跪在地上任人踐踏。
劉緒道:「百年前,武帝以科舉瓦解門閥世家,寒門學子有了出路,可百年後寒門崛起,富貴代代相承,成新世家之勢,今時往日何其相似,倘若放縱那些卑賤之人與之相爭,只怕覆滅就在眼前了。」
燕王不語,半晌才嗯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相公所言有理,徐瓔此舉確實過了些。」
劉緒驚喜地抬眼看燕王,立即伏首磕頭道:「徐瓔詔令將下,請殿下即刻出發,隨老臣回歸長安,繼承大統。」
燕王走到劉緒身邊,伸出雙手將他扶起,嘆息道:「我本無心朝政,奈何徐瓔一介女流,肆意妄為,壞法亂紀,形勢逼人,我也不得不擔此重任了,倘有不周,百凡體諒。」
劉緒拱手道:「殿下客氣了,殿下能在此時挺身而出,挽救大晉社稷,老臣感激涕零。」
*
百姓熱情高漲,考棚又是改裝,不多時便修好了,徐琅清點了數量報給徐瓔。
徐瓔將每個地區的限制人數安排好,正式下詔在幽州開設冬闈,不限身份性別,取用賢才入薈萃閣交流學術,不收取報名費,來去包送,住宿全免。
為了避免官員勾結,買賣考試名額,擠占寒門,思慮再三,她沒有限制報名人數,只需在官府登記便可,官府將名單快馬送到幽州,等幽州審核通過以後再安排他們前往出發。
雖然這是治標不治本,但徐瓔只能儘力到這個份上了。
另外為冬闈招募監考人員,除幽州、長安戶籍之外,都可報考入群英閣,通過考試及審核過後,自己及其親屬不得再應冬闈試。
這消息一經發出,雖對不限身份性別有異議,但不少人還是為「免費」一字動心。
而且冬闈是為收納人才,在薈萃閣交流學習,並非禮部主持的入朝為官之試,考上之後還可以選擇拒絕,也不耽誤春闈,除了長安裏那些大官們罵得歡,其他人對這冬闈都頗感興趣。
幾個官宦子弟聚在一起,談起此事,道:「又不是恩科取士,費盡心力去考它作甚!」
旁邊的跟着附和:「就是,而且幽州那麽冷,怎將考試設在這個時候?天寒地凍的,只怕手指都張不開,何必去吃這個苦。」
「我才不想和那些卑賤之人同坐一個屋簷下,他們又都是沒有正經讀過聖賢書的人,跟他們比,太沒意思,贏過倒顯得我們勝之不武了。」其中一人哈哈笑道,舉杯飲盡。
「既然大家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還是安心溫書,注重春闈才是要緊事。」
「你們說的啊,都不去報名考試,誰去報名誰是狗。」
紫衣少年痛快地叫道:「好,誰去報名誰是狗,誰去考試誰是豬,來來來,再和我痛飲三百杯。」
幾人交杯換盞,個個喝得爛醉如泥,被各自家的小廝架走時還念念不舍,扯著對方的袖子,口齒不清地高呼:「誰去報名誰是狗,誰去應試誰是豬,我還要喝……」
紫衣少年回到家中,迎面便挨了個漏風掌,瞪着迷糊的視線,父親的身影晃入眼中,他捂著臉,痴痴笑道:「父親大人安好。」
「今日叫你遣人去報名,你為何不去?我舍下老臉替你託人情,盡量將你的名字放在前面,誰知查了半天,根本沒有你的名字,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整日費心替你籌劃卻被你這樣辜負,喝成這樣回來,你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
紫衣少年打個酒嗝,擺擺手,「爹,你不懂,冬闈沒用,又不授官,還是專心準備春闈最好。」
男人氣得七竅生煙,反手抽他一個大嘴巴子,「春闈?就你這樣成日出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你還敢肖想春闈?誰跟你說冬闈不授官無用的,既然無用,怎人人擠破頭地前去應考?」
「哎呀,爹,你不知道,連王侍郎家的小郎君都說了不會去那什麽冬闈,不必在意的。」紫衣少年捂著臉,腦袋嗡嗡響。
他那暴脾氣的爹聽了卻是不怒反笑,「王知節?」
少年點點頭。
男人喉間門溢出冷笑,「真是巧了,我可是在名單上看到有他的名字。」
「怎麽可能?」少年不信,拔高了音調。
「你個蠢貨,冬闈就是陛下為收取自己的人手而設,進了薈萃閣,就會得到陛下的重用,比春闈中試後等授職等到猴年馬月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真是蠢上天了!」
紫衣少年頓時酒醒不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是說誰去報名誰是狗,誰去考試誰是豬的嗎?怎麽都背着他偷偷報名了!
「父親大人,明天報名還來得及嗎?」他抓住他親爹的衣服,尋求補救之法。
可惜他爹正在氣頭,狠狠推開他,罵道:「滾,複習你的春闈去!」
另外方回到長安的劉緒也在生氣,自從徐瓔登基,他的胸口是隔幾日就要疼上一回,並且痛感越來越大了,時常悶得透不過氣。
都怪徐瓔取什麽「冬闈」之名誤導他,她這是投機取巧,沒有走科舉的形式,實際行科舉之實,叫他沒有辦法從制度上斥責她(雖然斥責她也沒什麽用),原本寫的奏摺全部作廢。
劉緒深深嘆息,他為這個國家鞠躬盡瘁,只求不負先帝隆恩,如今之際,唯有寄希望於燕王了。
希望他是個好君主吧。
「相公,丘尚書暗養死士前去刺君,可一直未能成功,我們該如何讓燕王殿下登位?」
劉緒驚奇地哦一聲,「他竟然還未停歇?」
許多人見舊主身死,大勢已去,徐瓔未追究他們,又北征告捷,派夏承烈回長安堵截奏摺,威望日增,索性安定下來過自己的日子,劉緒沒想到丘磊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
也是,齊王怎麽說也是他的外甥,眼看就差最後一步,誰知竟被徐瓔奪去碩果,這口氣是怎樣都難以咽下去的。
劉緒輕笑道:「既如此,那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若有比劉緒更氣憤難平的人,那就只有丘磊了,花了大價錢養著細作死士,結果總是去而復返,空手而歸。
不知為何,派出的刺客迴音越來越少,都說皇帝身邊守衛森嚴,無法近身,一去就沒了消息,再回來就是要錢。
錢,錢,錢,沒了先帝恩賞,下官賄賂,他的積蓄就要耗盡了。
沒有辦法了,不成功,便成仁。
丘磊摔了杯子,發出最後一道命令:「倘若還是殺不掉徐瓔,你們便提着自己的頭回來吧。」
細作死士傾巢而出,路途之中,刺客們唉聲嘆氣,「只怕這回尚書是不肯善罷甘休的,這該如何是好?」
「殺陛下,愧然而死,不殺陛下,亦要回去受死,不如咱們提了尚書的腦袋給陛下,替陛下了卻隱患,這樣死去就再無遺憾。」
「你說得對,尚書不仁,我們也只有不義了。」
刺客們商定結束,旋即折返。
丘磊見他們這次這麽快就回來,驚訝道:「怎麽,可有什麽遺漏之處?」
白光閃過,刺客道:「遺漏了你的頭!」
血液飛濺而出,一顆圓滾滾的腦袋落入刺客手裏,臉上的神情定格在睜大眼睛那一刻。
「不好了,不好了,相公。」主事慌慌張張地踩過相府的門檻。
劉緒半夜被攪擾本就不好的睡眠,現在聽到這個主事的聲音就頭疼,他披了件衣服,端了一盞燈走過去,問道:「徐瓔又做了什麽混賬事?」
主事搖頭,喘著粗氣道:「不是,不是陛下,是丘尚書……」
丘磊。
劉緒眼光驟然尖厲,伸出一隻手扶住他,「別急,慢慢說,丘磊怎麽了?」
「丘,丘尚書死了,他竟在家中被割了人頭,不知誰人這麽膽大包天,敢殺害朝廷命官。丘尚書府上已經報了案,想着此事重大,下官便立即前來告知相公。」
劉緒眼皮禁不住跳了跳,差點沒站穩。
丘磊是怎麽死的?又是何人那樣大膽,敢割走他的人頭?
唯一的答案指向幽州。
這是警告?
劉緒打個寒戰,牙齒上下碰了碰,他將燈盞放置一旁,穿好外袍,「走,去見燕王殿下。」
主事愣住,燕王?不是寧王嗎?
劉緒已經離去,主事想不了那麽多,緊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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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珍坐在小樓上,窗戶長久以來都是閉合的,沉悶陰鬱,何崇光被關在牢獄裏,便對她的看守鬆懈了許多。
趁著老婆子打盹的工夫,賈珍珍拆了步搖簪釵,一襲輕裝,注意周圍的丫鬟僕婦,輕手輕腳地小心走動,好在無人在意,賈珍珍捂著猛烈跳動的胸口,慢慢往外挪去。
終於逃出來了。
賈珍珍的心幾乎快蹦出,她大口吸入新鮮的空氣,鼻腔裏都是雪的絲絲涼意,風不大,還出太陽,就是天地朦朧,看不太清。
聽聞陛下就在萍水街,賈珍珍問了路,毅然向萍水街走去。
徐瓔看着伏跪在身前的女子,慢慢捋了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何崇光的孫女在六歲時意外走丟,被賣入青樓,改名珍珍,你們在青樓結識並交好,得知她的身世後,你想幫她逃跑卻沒有成功,她被青樓假母活活打死,又將你改名,於是成了賈珍珍?」
賈珍珍頷首,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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