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寵妃》[天下第一寵妃] - 第7章 聽雨(2)

庭春色了。「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人能比那小妮子做出來的更像了,可不是要有十分。」老人疏朗的笑了。「是啊,可不就只是她了。」「什麼時候帶回來,讓爺爺看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怕晚了就沒有機會咯。」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著,難得平靜而又溫情。葛默心裏,卻是由衷的感到安慰。老王爺和王妃逝去後,很久,都沒有看到這孩子這般輕鬆的笑了。「什麼晚不晚的,再胡說,我就不來看你了。」又聽到葛默這般自怨自艾的說辭,陌冷疏有些生氣的板著臉。旁人若是見到陌冷疏這般模樣,怕是要渾身發抖了。葛默卻只是心疼,活了大半輩子,怎會不知道,眼前這個孩子是因為在意自己。只得再寬慰他幾句,到底還是個孩子,總是要哄一哄的。只是這身體,他自己卻比誰都清楚。當年跟着老王爺南征北戰,是何等的風光肆意。如今,且看小輩們的意氣風發了。人嘛,總該是一樣的。若真活個幾百年不死,那豈不是成老怪物了。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對陌冷疏說出口的。這孩子,太苦了。他也終究,不忍心說破。送葛默去休息後,陌冷疏便獨自一人,去了聽雨庭院最**的寢房。寢房中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即便是黑夜中,也光彩奪目。以山水青墨為主色調,四周古玩文墨,南側以金絲繪製的景秀山河圖在夜明珠的光輝下,散發出淺淺的金光,使得整個寢房熠熠生輝。白漢玉桌上,擺着一副青花石打磨的圍棋,棋子光滑剔透,覆手觸碰,在夏日中透着陣陣涼意。桌上是好一出妙棋,招招緊扣,難以破解。陌冷疏坐了下來,取過一粒黑子。「疏兒,決定好了?」「決定好了。」「可知你這兵符一出,就是一招死棋,處處險境,前途茫茫。」「置之死地而後生。」「破而後立,不愧是本王的兒子。疏兒,你真是長大了。」陌冷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局面,良久,他修長的手指微涼,直直的落在棋局的**,以退為進,以柔克剛。看似毫無破綻死死相逼的白棋,一下子便潰不成軍。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楚。三年前,他徹夜解不開的局,如今竟然這般輕易就破解了。可是,當年教他下棋的人,又何在?「父王,疏兒做到了。」陌冷疏看着黑白相交的棋子,眼眸中愁緒流轉,深邃而又壓抑,如同窗外被烏雲遮住的月色。「只是,父王為何要騙疏兒?早知新皇登基之日,便是雙親離開之時,即便是不要這君臣義,我也會奮死一搏,取了南陽王的狗命,護你們周全。這天下大義與我何干?孩兒只知道,連至親至愛之人,都守護不住,即便是坐到這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享有這人人敬畏的至高榮譽,又有何用?」三年前,他十七歲,正當少年,意氣風發。他記得很清楚,是元吏三十年,江山易主,他奉天子暗喻,輔佐皇子李槿宗登基,改國號為大裕。新皇登基大典上,他疏被封為攝政王,和當今天子平坐江山。也就是那一天,他的父母雙親,在他面前,自縊於落花亭中。只留下書信一封,筆墨一行。從此,年少不復少年。「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王誓死效忠先皇,疏兒也當謹記你的使命。」從頭到尾,皆是忠義在首。甚至,連一句勸慰寬撫的話語都未曾留下。「一朝天子一朝臣,好一個一朝天子一朝臣啊。這便是父王所要看到的局面?您守着你的君臣義,對得起天下黎明百姓,對得起朝廷文武百官,對得起天子,對得起江山社稷。可最後,你可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母妃,又何曾……對得起疏兒?」他飲下一地月色入心懷,仰着頭,雙眸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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