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窮困

吳秀娟費力地搖一下頭，看向田甜：「我的甜甜來啦，快讓外婆瞧瞧。」

田甜看着床上枯瘦的只剩一層皮裹在身上的外婆淚眼婆娑，她小的時候家裡日子艱難，幾次險些死在奶奶手裡。

可以說，沒有外婆，就沒有她田甜的今天，她早就不知道被奶奶丟到哪個犄角旮旯里凍死了。

也是因為這樣，爸爸跟爺爺奶奶那邊斷了關係，直到這倆人死了，他才回去參加了一個葬禮，全了一個當兒子的情面。

在田甜眼裡，外婆那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她毫不猶豫拿出裝着靈泉水的礦泉水瓶往外婆嘴邊遞：「外婆，來喝口水。」

田旭不滿道：「甜甜，你外婆現在身體這樣，吃多少喝多少都是有定量的，你別亂來。」

「爸。」田甜急的只剩下哭。

吳秀娟抬眼看田旭一眼，對他說：「行了，甜甜有孝心，我也渴了，讓我喝一口。」

可醫生說要嚴格控制飲食，大舅哥那邊都還沒通知呢，他們來也需要時間……

哎……

田旭欲言又止地看看丈母娘又看看女兒，又一想只是兩口水，那就喝吧。

田甜着急忙慌，想要就這樣餵給外婆，可外婆躺着這樣喝會流出去，朱慶宜看女兒忙亂的樣子，從抽屜里拿一根吸管給她，又拉一下丈夫，道：「我們出去吧，讓媽跟田甜待會兒。」

「好。」田旭摸把臉，起身跟着妻子出去。

房門關上，田甜胡亂抹去臉上的眼淚，把吸管插在水瓶里給外婆喝，同時小聲道：「外婆我告訴你個秘密，我有個空間，裏面有靈泉水，這泉水喝了就好了，你快喝啊，喝了以後身體好了，我帶你回家養老怎麼樣？」

「我不是常常跟您說嗎？那些小說里的擁有靈泉回鄉種田，我最喜歡了，您可要好起來陪着我啊。」

吳秀娟笑着點頭，想要抬手摸摸外孫女的頭，卻又沒有力氣，她索性把手放在她胳膊上，就着她的手喝一口水。

甘甜的水滑入喉嚨，似乎有一種力量隨着這水流在全身涌動。

「噗……」

一個巨響的屁，一股臭味瞬間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祖孫倆人面面相覷，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隔壁有人在叫：

「誰那麼沒公德心！在醫院裏面吃榴槤！」

「哈哈！」田甜沒忍住偷笑起來，她看着外婆，問：「好喝嗎？」

「好喝，你也喝。」吳秀娟抬起手，驟然發現自己居然摸到她的頭了，「我外孫女的頭髮可真好啊，又黑又亮。」

田甜在外婆的掌心蹭蹭，笑道：「那也是外婆養得好啊。嘿嘿。」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了一瓶水誰也沒注意，這屋子裡越來越臭。

朱慶宜推開門的時候被這股臭味險些熏個跟頭，她還以為吳秀娟怎麼了，連忙推開窗戶，又關上門，掀被子檢查：「媽你怎麼了？田甜？？？？！」

朱慶宜看着女兒愣住，指着她的臉說：「你的臉怎麼那麼黑？」

田甜抬手抹了把臉，就覺得臉上滑膩膩的，比幾天沒洗臉還油膩，再看手指黑乎乎的，她連忙跑去衛生間，就見鏡子里一個小黑人，臉上幾個手指印。

田甜隨便洗把臉，轉身出去看外婆：「外婆。」

吳秀娟的臉上倒是乾淨，但是眼睛不再渾濁明亮極了。

朱慶宜生怕她大小便失.禁，搞出來褥瘡，忙不迭要掀她被子，吳秀娟捂得嚴嚴實實：「你幹嘛？」

「我看看你有沒有拉床上。」朱慶宜急得不行，可卻拗不動老媽，她說：「媽，你別壓着被子，我掀不起來了。」

掀不起來？

祖孫倆對視一眼，全都偷笑起來，這是有力氣了，吳秀娟鬆開手，一把掀開自己的被子，中氣十足道：「我可沒拉。」

朱慶宜這會兒也反應過來老媽跟閨女的不對勁兒，她看看被子，被子上乾乾淨淨，就是有一股臭氣，正想說什麼，就見老媽捂着肚子翻身下床：「哎呦我肚子疼這次真的要拉了。」

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說話氣若遊絲，抬手都沒力氣的小腳老太太，利落地翻身下床，一溜煙兒跑去衛生間，砰地關上門。

朱慶宜愣愣地看着衛生間方向，又看看田甜，指指衛生間又指指田甜：「咋回事兒啊？咋回事兒？」

田甜扶着朱慶宜在沙發上坐下，小小聲地說：「我也不知道啊，我跟外婆說了幾句話，外婆就開始放屁，放了屁人就好了，這屋子裡就臭烘烘的。」

朱慶宜看着閨女滿臉黑，疑惑道：「可你臉上怎麼回事兒？」

田甜眼珠子轉了轉，笑嘻嘻地說：「當然是我大難不死以後留下的證據啊，你看我出了車禍就出了點血就沒事兒了，可能臉上的髒東西就是那時候有的吧。」

「剛才我怎麼沒瞧見？」朱慶宜仔細端詳着閨女的臉上，出了車禍這滿身血看着可嚇人。

田甜無辜地說：「可能是剛才您太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