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站了起來：「你好，虞歲。」
她看着他，只覺得那雙眼睛十分眼熟：「我們是在哪裡見過嗎？」
「我們畢業同一所大學，文學鑒賞課我坐你身後。」顧朝陽回答。
虞歲點了點頭，笑道：「校友你好。」
二人寒暄完，宿雪和宋祁川便走了進來。
見到站在一起的兩人，宋祁川眼神微閃。
「看來你們已經認識了。」宿雪走了進來，「這位是宋祁川，顧朝陽。」
兩人打過招呼之後，就開始步入正題。
幾人分別對了對台詞，宿雪再次感嘆虞歲的突飛猛進。
顧朝陽放下稿子，朝虞歲笑了笑：「你對聲線的把控很精準。」
「你也很厲害。」
虞歲不是恭維，顧朝陽能夠在簡短的台詞里，將情緒傳遞給聽眾，這非常了不起。
錄完概念預告，幾人就各自離開了。
虞歲還和顧朝陽交換了微信，因為顧朝陽說以後互相請教。
虞歲捧着手機，心花怒放，她這是抱上了大佬的腿啊。
要知道四年以後顧朝陽可是新聲代里頂尖的那一個，能夠跟他學習，等於白撿了一個師傅。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不間斷的錄音，常常就是在錄音室里做一整天。
即使虞歲很小心的保護着嗓子，但是高強度高難度的錄製，還是讓她時不時的乾咳。
剛結束一場戲，虞歲走進控制室的瞬間，一隻玻璃瓶便伸到了她的面前。
顧朝陽說：「蜂蜜柚子茶，潤喉。」
虞歲感激的接了：「小顧同學，你真貼心。」
「好喝。」她喝了一口，喉嚨舒服了不少，「哪買的？」
聞言，顧朝陽的梨渦淺淺凹了下去：「我下次給你帶好了。」
虞歲對這種乖順的小孩有着莫名的好感，不由湊得近了些：「你的眼睛長得真好看。」
突然放大的臉龐，讓顧朝陽猛地後退了幾步：「謝，謝謝。」
見他驚惶的樣子，虞歲忍俊不禁，就連宿雪也無奈道：「你不要逗他了。」
虞歲這才捧着茶坐到了控制台前聽錄音。
沒有人發現顧朝陽藏在髮絲里的耳尖，漸漸染上了粉色。
但是這樣的內斂的顧朝陽，在劇里卻有着極大的反差。
「夭夭，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滿含柔情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震動引起耳廓一陣**，虞歲的心也跟着顫了一下。
不由地，她側頭看了一眼顧朝陽，卻發現他正看着自己。
眸子通澈溫柔，就好像剛剛的話，就是對着虞歲說的。

「你的台詞很有感染力。」虞歲摘下耳機再次讚歎。
顧朝陽幫她把耳機掛好，隨口道：「你在《雨聲》，《餘生盡歡》里也配的很好啊。」
虞歲想了一會，才記起這兩部廣播劇來。
這是她出道到目前為止，台詞稍多的僅兩部劇——說多也不過兩三句。
「你怎麼知道的？」虞歲問。
顧朝陽頓了一下，才說：「我百度過你的資料。」
虞歲想也是，不然怎麼可能有人會記得一部劇里的龍套呢。
時間倏然而過，在錄音室里不覺，卻不想再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虞歲抱着手臂望得出神。
「還不回去嗎？」身後傳來顧朝陽的聲音。
虞歲回頭：「待會就走。」
顧朝陽走到她身邊，看了眼天色：「這麼晚，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吧。」
「不用。」虞歲搖頭，「我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見她這麼說顧朝陽也不再堅持，道了聲別就先走了。
虞歲收拾好東西，走出公司，抬手看手機的時間裏，一輛黑色奧迪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宋祁川淡漠的眉眼：「回家？上車。」
虞歲往旁邊挪了一步，與車隔開了距離，沒有理他。
「我送你。」沉默了幾秒，宋祁川才紆尊降貴般開口。
「不用了。」虞歲頭也沒抬。
接着，車門開了。
宋祁川走下車，神色不耐重複道：「上車。」
聽出他語氣里的煩悶，虞歲掀起眼看他：「你不怕我再讓你丟臉？」
宋祁川指尖微蜷，沒有說話。
這幾天虞歲真如她所說不再纏着他，可是……宋祁川心頭掠過一絲鬱結。
可是他已經習慣了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她那全心傾羨自己的眼神。
如果這是虞歲欲擒故縱的手法，他承認，這奏效了。
「你們還不走嗎？」
顧朝陽從大樓里走出來，走到二人身邊好奇的問。
見到他，虞歲笑了笑：「等打車。」
「不安全，我送你。」一旁宋祁川突然出聲，固執的要求着。
「說得對。」顧朝陽說。
他沉吟了一會：「你住哪？我住陽湖小區，剛好我也沒有打到車，順路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虞歲眼睛一亮：「我住你對面小區。」
原來她和大神住得這麼近，這抱大腿豈不是更方便？
顧朝陽轉頭看着宋祁川：「我可以送她回家，這樣宋老師就可以放心了。」
宋祁川的資歷高，所以後輩都會禮貌的尊稱一聲老師。
可是宋祁川卻在他這聲「老師」中，聽出了拉開距離的意味。
就好像，顧朝陽和虞歲同期理應親近些，而他則要端着前輩的架子，離遠點。
宋祁川冷睨着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男孩，打在車門上手緊了緊。
「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他坐回了車，奧迪嗡鳴了一聲飛速而去。
「對了，你不是先走了么？」虞歲突然想起來。
顧朝陽推了推眼鏡，遮住了眼神：「有東西落下了，回來拿。」
他將話題一轉：「宋老師倒不像傳言那樣冷冰冰的，還會照顧後輩。」
聽他說宋祁川的好話，虞歲冷哼了一聲：「你可太單純了。」
顧朝陽看着她，眼裡有不解。
恰好這時，虞歲打到的車到了，二人上了車，這個話題也到此打止。
下了車，顧朝陽要給虞歲轉賬，虞歲連連擺手。
「下次我再蹭你的車就好啊。」她無所謂的說。
虞歲心裏卻是這樣你來我往，她和大神的關係就能更加緊密，大腿抱起來就更輕鬆。
她可真的太聰明了。

聽虞歲這麼說，顧朝陽也就收回了手機。
兩人道了晚安，便相對回了小區。
顧朝陽推門，室友成凌倚在玄關，像是特意等他一樣
「你送她一起回來的。」
這是個陳述句，顧朝陽沒有理他，放下包，走到冰箱前拿冰水。
成凌跟了過來，坐在琉璃台上看他：「恭喜你，夢想快要成真。」
顧朝陽瞥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房。
桌上立着一張相框，照片是抓拍的，上面的女孩穿着學士服，笑容燦爛飛揚。
顧朝陽輕輕呼出了一口氣，眼神不自覺地鬆軟了下來。
「她不是喜歡宋祁川么。」
房門突然被推開，成凌走進來憂心忡忡，「你近距離看他們打情罵俏，不虐心么？」
顧朝陽摘下眼鏡：「關你什麼事。」
成凌痛心疾首：「我跟你從大學開始當室友，看着你單戀了五年，總要看看這苦情劇什麼時候大結局吧……」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個抱枕砸了臉。
「滾。」顧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