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都冒了出去。

「啊！」

「你發什麼神經病，魏小野！」

我徹底是有些生氣了，平日里怎麼對我，我都沒關係，但是此時我的關心，竟然換來這種結局。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只見小野淚眼朦朧，幾分醉意地看着我，終於說出了那句心裏話：「我不要你管我楊起風，我爸不管我，從小我跟我媽媽一起長大，本來媽媽就沒有什麼時間陪着我，如今你還要過來搶我東西，你搶我媽，搶我房間，搶我一切，你憑什麼！

就因為你沒有了家，所以也要搶我的家么！」

「你……」一下子我百口莫辯，原來從第一天開始，小野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你給我滾，我不要見到你，我也不需要你！」

小野哭着吶喊，說話時候已經有些吐字不清，情緒激動得一直在抽泣。

眼看小野哭到快要窒息，吳清清跟徐琪都慌了，趕忙安撫她的情緒：「別激動，慢慢呼吸。」

徐琪給我暗示的眼神，讓我先離開，這裡有她在。

我如同泄氣的皮球，霎時間沒了精神氣。

她說的對，我確實只是一條喪家犬，由始至終就沒被人看起過。

「你先走吧，今晚我把小野帶到我家裡去，我到家給你發信息。」

徐琪輕聲地說著，不停給我打手勢。

我點了點頭，一股強烈的失落感讓我不知所措。

看着二人安撫小野離開了停車場，我沉重的身體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向天空。

入夜……我走在酒吧街，看着燈紅酒綠的霓虹夜市，深深陷入了沉思。

如今妹妹也是寄人籬下，是否也跟我一樣的感受。

我漸漸地意識到自己的無能，換做今天晚上，即便是我在現場，我又能改變什麼呢？

我不過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個螻蟻罷了。

我連自己的家都沒法保護，連最親的妹妹都失去了，我還有什麼？

倔強？

尊嚴？

彷彿啥都不是，在別人面前我就是一個喪家之犬。

我走進商店，看着琳琅滿目的香煙架子，出神了。

「先生要點什麼？」

「給我一包最烈的煙吧。」

售貨員有點疑惑，猶豫了一下，給我拿了一包經典紅雙喜。

「試試這個。」

「謝謝，再給我個打火機。

多少錢。」

「十七塊。」

付過錢後，我走出便利店，一向不抽煙的我，點着了一根香煙。

苦澀的香煙嗆得我咳嗽了好幾下，但是卻麻木着我的神經，讓苦笑兩聲。

終於明白，為什麼香煙這麼難抽，卻讓人無法擺脫了。

收到了徐琪發來的信息，大概內容就是小野已經安置下來的，但是情緒還是不太好，可能這幾天先在她家裡住，讓我不用擔心。

我回了個信息：今晚是我語氣沖了點，你別放心上，改天我請你們吃飯道歉。

徐琪說：好，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小野的。

我合上手機，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中……光陰似箭，日夜如梭。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野沒再回家，每次我回到家中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我竟然會有那麼一絲思念。

我一如往常地在電子廠打工，而夢姨這兩天也給我打電話關心我。

我在電話裡頭跟夢姨嘮嗑了一會。

夢姨說她那邊出差可能還得一周時間，計劃有點，這個項目有點難搞。

我讓她放心，這邊都挺好的。

當她問起小野時候，我告訴她小野去了徐琪家裡住，暗示夢姨多打電話關心下小野。

夢姨認識徐琪，自然也放心，關切地說這妮子儘是給人家添亂。

當然，那天在酒吧發生的事情，我沒敢跟夢姨說。

烈日當空，吃過午飯。

我跟電子廠老劉躺在紙皮上休息。

老劉是我來電子廠認識的一個同事，平日里對我幫助也是頗多，前期流水線好些趕不上手腳的活，老劉都會幫我一把。

老劉四十來歲，是湘西那一帶的人，為了家庭獨自來到江城市打工。

我們平日里也是會嘮嘮家常，算是老熟人了。

可是最近老劉做事情總是有些犯糊塗，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是讓我隱隱間覺得老劉有些心事。

這天，我跟老劉照常躺在車間紙皮上休息，老劉突然開口了：「小楊啊，最近劉叔出了點事，這邊…想找你看能不能幫個忙周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