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想在這個時代實現難如登天，沒有百年積累是幹不成的。

然而現在別無他法，機會只有一次，她必須一擊即中。至於之後的事，管不了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言罷深深叩首跪伏於地。

這個刻在周荷肌肉記憶里的姿勢，對現代文明培養出來的人來說，倍感陌生與屈辱，但她現在必須放下尊嚴，遵守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就當這是一場面試吧，面不上可能會死。

「你說自己不是小周子，卻對他做下的事知道的這麼清楚，你怎麼證明你不是他？」

面試官聽過周青禾的自我介紹，提出了他的疑問。他掃視過案上的供詞和地上跪伏的人，上天入地，以一敵萬，說不心動是假的，那是神仙的世界嗎？

「大約是因為用了她的身體，便也繼承了她的部分記憶吧。說來我也是頭一遭遇到這事，不大明白其中原理。至於身份證明……」

想不到現代要證明我是我，古代還要證明我不是我，周青禾哭笑不得。但她敏銳的意識到，皇帝這一問其實是個好現象，他即使不相信，至少也是想要了解了。

略一琢磨，周青禾乾脆將身世和盤托出，橫豎這姐妹都投毒了，也不差個欺君。

她往前湊了湊，略壓低聲音，「這具身體並非閹宦，而是周家庶女，本名周荷，關於這事皇上可以派人查證。她給您投毒也是受她爹周淳指使，說來周荷本人應當是不忍牽連家人的。」

說到這周青禾話鋒一轉，言語變得有些冷血，「我就不一樣了，您要怎麼處置周家，要殺要剮抄家誅九族，全憑您高興，我絕無半句怨言。」

「周荷母親生下她沒幾年就瘋了，她被養到十四歲送進宮來，只學了點歌舞樂器，並不曾識字讀書。而我……」

周青禾突然卡了殼，因為她一下子想起來，自己也未必認得這個朝代的文字。她皺着眉頭，抓耳撓腮思索了一陣，眨着眼睛看着皇帝。

「呃，我雖然未必認得這個世界的文字，但也是讀過書的。要不我給您背個論語，大學，三字經？或者……唐詩宋詞是我們那的文化瑰寶，好些文章詩詞是大齊沒有的，您要不要聽聽？」

周青禾往前湊了湊，她有一段時間狂熱愛好古文，背了不少有的沒的但從來沒派上過用場。原覺着權當修身養性，沒成想今天還能救命。

剛剛還歪頭冥思苦想的人，突然又兩眼放光的往他跟前靠，如同天真稚子一般，迫不及待展示她的珍寶，這樣鮮活的情緒似乎感染了皇帝，他唇角幾不可查的一揚。

「讀過詩經嗎？」

周青禾不假思索撈了首最熟的《蒹葭》，背的那叫一個流暢，咬字清晰，一瀉千里，毫無感情。

皇帝聽完沉默良久，面色如霜，如此經典的一篇愛情詩，簡直被她這個背書法糟踐了。

說來這方法一時也無從驗證她所言真假，皇帝對她說的來歷將信將疑，想着先將人留下，以觀後效罷。但又不想這麼輕易鬆口饒了她，且還有一個緊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