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阮羽被電話吵醒，是學校導師。

　　「你的論文查重率過高，已經到了涉嫌抄襲的程度，事情鬧得有點大，你來一趟我辦公室，我們處理一下。」

　　什麼叫鬧得有點大？

　　阮羽皺眉詢問，導師卻只是不耐煩的叫她上網自己去看，遂掛斷電話。

　　阮羽看着窗外，雨還在下，整個世界都霧蒙蒙的。

　　牆上鐘錶指向八點零五分。

　　挑了身能勉強遮住身上痕迹的衣服，洗漱下樓。

　　一樓餐廳充溢着食物的香氣。

　　那一「家」三口剛好吃完早餐。

　　阮苓擺弄着她的手機，忽然驚呼一聲，「姐姐……怎麼上了熱搜？」

　　「什麼熱搜？」阮裕民隨口問了句。

　　「上面說……B大學神人設崩塌，論文數據照搬國外權威，可他們爆料的照片，分明就是姐姐啊……」

　　語氣里滿是不可思議，阮羽卻從她眼裡看出幾分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她走到餐桌坐下，打了個哈欠，隨手拿了塊麵包塞進嘴裏。

　　阮家人鍾愛西餐，早餐是經典的英式炒蛋加培根。

　　只是廚房並未給阮羽準備她的那份，餐桌上只剩一籃烤好的麵包。

　　阮羽倒是不介意，她在阮家一向不受待見。

　　加上昨晚那件事，現在還渾身酸痛。

　　可她這副懶洋洋的樣子，落在阮裕民眼裡就是成事不足。

　　他一掌拍在桌上，餐盤刀叉都顫了顫。

　　「整天不學好，丟人都丟到外面去了！」

　　這裡頭的怒火多少有幾分借題發揮的意思。

　　阮羽抬眸看了他一眼，「事情都還沒搞清楚，您確定就是我的錯？」

　　李慧麗接過阮苓的手機，翻看後臉上全是不悅。

　　她出身書香世界，最看不慣抄襲剽竊這類行為。

　　幾遍阮羽是她的親生女兒，她都覺得難以忍受。

　　更何況阮羽本就非她所喜。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女兒。」

　　輕飄飄的一句話，叫阮羽心臟微微顫動。

　　從兩年前阮家把她找回來，到她被阮裕民跪下求她嫁到裴家，好挽救阮家即便破產的公司。

　　每走一步，都是阮家對她的排斥。

　　從前阮裕民和李慧麗還會裝一裝慈父慈母。

　　只不過有昨晚那一遭腌臢事，看來是懶得裝了。

　　不等阮羽說話，阮苓先紅了眼。

　　「姐姐，你別生氣，都怪我。我不該大清早提你的事。」

　　李慧麗哼了一聲，「紙包不住火，就算你不提，別人也會提，到時候我們阮家照樣沒臉。」

　　他們似乎已經認定，是自己做錯了事。

　　阮羽看明白了，在這個家，自己才是外人。

　　她起身，也不解釋。

　　就算解釋，他們也未必會信。

　　「我還有事，先走了。」

　　身後，阮裕民高聲。

　　「阮家不允許有醜聞，你要是不能把自己摘出來，就別說是我阮家的女兒！」

　　阮羽腳步未停，唇角卻帶着一絲諷意。

　　她求之不得。

　　B大。

　　教師辦公樓。

　　阮羽敲門進入辦公室，沒想到她的舍友楊婷也在。

　　導師看着阮羽，忍不住嘆氣。

　　本以為是個好學生，沒想到竟會抄襲，抄的還是國外權威雜誌發表過的論文。

　　被人一舉報一個準。

　　他拿出兩份對比文件，手指點了點。

　　「你論文中引用的數據，都引用了《科學》雜誌去年的一篇文章，這部分數據佔比高達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