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順着路邊白色的冥紙往上走，聞母的墓在中間靠右一點的位置，她老遠就看到一群黑壓壓的人站在那兒低着頭默哀，為首的是舉着遺像的聞聲，後面則站着穿着黑裙子的聞溪，葉錚作為女婿，就站在聞溪身邊。

沒看到聞父。

她在原地站着，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最後也沒有上前去，只遠遠的看着，她想到那些時時刻刻壓抑着的心痛和迫切的想要得到關愛的時候，「咱們這輩子母女一場，從前不論如何，以後就都塵歸塵土歸土了，」她低聲道，「媽媽，一路走好。」

這句話一出口，聞錦只覺得一直壓在胸口的那口氣一松，若有似無的總是影響着她的情緒也終於消失不見，她抬頭看，天邊有鳥掠過，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髮絲，她呼了口氣，「下輩子，我們不要再做母女了。」

葬禮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聞錦也在那兒站了一個多小時，來悼念的賓客逐漸散去，聞聲他們最後走，葉錚扶着似乎哭軟了身體的聞溪。

聞聲最先注意到聞錦，「小錦？」

聞溪驟地抬頭，目光射了過來。

葉錚也瞥了過來，臉上還帶着厭惡和譴責，張嘴就指責道，「你有沒有心？伯母下葬你都不到場？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聞溪柔柔弱弱道，「葉錚哥哥，姐姐可能是有私事耽誤了，雖然現在才來，但我相信，姐姐的心裏一定和我一樣，對於媽媽的離開，她也是很難過的。」

聞錦嗤笑，抱着雙臂，「我說你不去當演員真可惜了，她為什麼死？還不是為了救你，你不應該難過嗎？」

聞溪一窒，手指緊緊的掐進掌心，面上卻絲毫不顯，眼睛驀地紅了，眼淚也掉了下來，她一偏頭，淚珠便滾滾而落，「我知道你怨我，我也寧願是我死了，我，對不起！姐姐，你打我吧，我……」她說著，竟對着聞錦就要跪下來，「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會原諒我了，但是姐姐，我只求你不要再和哥哥置氣了，媽媽剛走，聞家只剩我們和爸爸了，媽媽如果在天有靈的話，也一定不想看到我們兄妹隔閡的！」

葉錚比誰都急，他衝著聞錦厲聲大喝，「你還想怎麼樣！沒看到小溪都要給你跪下了嗎！你怎麼這麼歹毒？難道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嗎？！」

聞錦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