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難馴:世子的高枝不想攀》[美人難馴:世子的高枝不想攀] - 第22章 花朝節(三)(2)

那小家碧玉長相的女子,名叫柳瀾,說話就愛紅臉。
說來也怪,姜臻還以為今晚的女郎都是世家官家出身的,沒想到柳瀾居然是布衣之家。
聽柳瀾那意思,她的哥哥柳思行是上京鴻鵠書院的夫子,國公府的大公子顧珩很是欣賞柳思行的才華,二人頗有一見如故之感,因此常在一起切磋討論,生出了幾分情誼,那柳思行也偶爾會來府上找顧珩,因此,這次顧玥也給柳瀾下了帖子。
這麽一說,姜臻就明白了,像柳思行這樣的布衣才子,想要往上升遷,除了自身才學要過硬外,也必不可少要依附世家的,只有成為門生內客才能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現在也只是看柳思行能不能過會試了,若能在會試中金榜題名,出人頭地自然不在話下。
另一個女子名叫徐心微,是永昌伯府的女兒。
上京的伯啊,爵啊多如牛毛,並不罕見,這永昌伯是降等世襲之家,承襲到這一代時候,已降級四次了,門第岌岌可危,是上京落魄的世家。
徐心微在一身份高貴的眾貴女中著實不打眼。從頭到腳都沒一件首飾,就連身上的衣裙也漿洗得發白了,從這可見一斑,這永昌伯府怕是掏空了底子。
但是在姜臻看來,就不一樣了。再差的世家也是世家,好歹也算勛貴之流,不然怎麽能來參加這國公府的花朝宴呢?
那徐心微細細觀察著姜臻頭上的那支芙蓉白玉發釵,滿眼都是羨慕:「姜臻,你頭上的簪子質地和手藝絕佳,上京這樣簪子絕對不超過十支。」
雖然是落魄的勛貴之家,但好歹耳濡目染,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柳瀾聽聞後,也不由自主地觀察姜臻頭上的簪子,眼波浮動。
姜臻笑着摸了摸頭:「心微好眼力,這簪子產自西域,是我江南的表哥送我的。」
「還有,你身上這件煙青色的薄紗裙,真是好看?這是什麽布料呢,怎的從沒見過?」徐心微艷羨地摸了摸姜臻身上那薄如蟬翼的紗裙。
柳瀾也早在打量姜臻身上的這件薄紗裙,她遲疑地說道:「姐姐,你身上的衣裙料子可是穆雲紗?」
姜臻挑了挑眉,笑道:「柳姑娘好眼力,沒錯,這正是暮雲紗。」
柳瀾紅了臉:「聽說這種料子極其珍貴,只有江南穆家之女才能紡織,那江南穆家一手巧奪天工的織藝只傳女不傳男,五年才得一匹呢。」
柳瀾有個博學的兄長,耳濡目染下也愛看一些雜記,所知道的東西確實不少。
徐心微只覺得這種布料極其好看,但不知道竟然還有這層內裏,柳瀾的話一落,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一雙眼睛嫉妒得發紅。
姜臻只微笑不語。
她心裏是有番計較的,婚姻對有些人來說也許是錦上添花,也許是雪中送炭,也很可能是互相成就。就比如她,她需要權勢門第,而像柳家和永昌伯府……也許需要的就是那黃白之物了。
姜臻是個商人,一切以利益為先,多個機會多條路,她先亮出自己的籌碼來,至於魚兒上不上鈎,那就需要時間來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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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的扶蘇園在整個上京都是叫得上名號的。姑娘們三三兩兩,成群結隊地走進了國公府的扶蘇園。
園子並不大,但曲徑通幽,在顧玥、姜姝的帶領下,眾女繞過一巍峨森森的假山,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和園外的春寒料峭形成了對比,好似差了一個節氣,甚是煦暖,原來這園裏燒着地龍。
眼前的景緻美得讓人忘了呼吸,外面垂柳才吐新綠,桃花還是花苞,而這裏,滿園的花木卻開得極其繁盛,海棠、桃花、迎春爭先恐後地競相開放,粉紅的、嫩白的、紅艷的……沉甸甸的,壓在枝頭,還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花兒。
時不時會聽到姑娘家帶著艷羨地驚呼:「呀,這是什麽花兒?竟是從未見過。」
「這是西域貢品,很難移植,八株也就活了這麽兩株。」姜姝邊走邊回答道,神情帶著隱隱的驕傲。
再往前走,則種著一大片的牡丹,各種珍惜品種都有,如姚黃、魏紫等。按理說,牡丹在四五月份開得最盛,可如今不過二月,牡丹開得如此絢爛。
只因有地龍烘著,因此花期會提前。
「這莫不就是青龍臥墨池?」徐心微指著那花瓣為深紫色,雌蕊為綠色的牡丹問道。
顧玥連連點頭。
容瑄則指著另外兩盆花說道:「玥姐姐,多少人連青龍臥墨池都難擁有,你家倒好,就連黑海灑金、黑豹都有!」
容瑄兄長容景輝在宮內當差,也只在宮裏見過這兩個品種的牡丹,容瑄也是聽兄長說過的。
姜臻上前仔細觀看,其中一盆牡丹花蕊為金色,這就是黑海灑金了,另外一盆牡丹顏色近紫黑色,花瓣就如同紫黑色的絲綢,在一眾名貴的牡丹中,甚是搶眼。
端的是富貴雍容,國色天香。
眾女也屏息觀賞著,有人喃喃說道:「這可真是紅得發紫,紫得發黑呀…」
姜臻連青龍臥墨池都沒見過,莫說黑海灑金和黑豹了,但她知道這種奇特珍貴之物大概也只有皇宮和頂尖世家才能擁有。
「姐姐,你也喜歡這牡丹?」那一直跟在姜臻身邊的柳瀾小聲問道。
姜臻微微一笑,「這品種我從未見過,當真是稀奇。」
一旁的姜姝則輕嗤一聲:「那是當然,你從滇地那小地方來,能見過多少稀奇的花?也就狗尾巴草多些吧。」
說完,圍在姜姝身邊的幾個貴女吃吃地笑了起來。
姜臻則沒理會她的挖苦,她覺得姜姝說得也沒錯,她到底出身低,縱然有千金萬金,見識也不如世家女子,就連那徐心微都認識的牡丹品種,她也不認識。
其實娘親打小就培養她,陳氏雖說也是商戶之女,但卻頗有情致,在培養女兒方面,陳氏卻是按照貴女的標准來培養的。
陳氏患病在床的那幾年,更是不惜花重金請了教習嫲嫲到家中給女兒指導禮儀規矩,臨終前,也是不忘叮囑姜老爺不可荒廢了女兒的修習。
因此姜臻可以稱得上是琴棋書畫、茶道禮儀樣樣精通,就連賺錢管家也是不在話下。
可到底還是差了些,姜臻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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