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煙跟着黎母離開。
路上她收到霍暖暖的消息：「淺淺，其實是我讓霍鳴裕給你夾菜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
許釉煙回復。
那麼多道菜，海鮮只有魚和蝦，偏偏霍鳴裕就去夾了蝦。
能怪誰呢？
回到黎家洗了澡後，許釉煙打開了霍鳴裕的聊天框。
可猶豫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退出了聊天頁面。
剛要關掉屏幕，許釉煙瞥到李想的頭像。
她鬼使神差地點進他的朋友圈，裏面意料之中的什麼都沒有。
頭像是黑的，背景也是黑的。
和他這個人一樣，冷冰冰。
但沒繼承霍氏集團之前的李想，並不是現在這樣的。
許釉煙突然就想起李想十七歲參加高中籃球比賽的那一天。
那天很熱，只有她手裡的冰水沁涼。
籃球場上的幾個男生中，李想無疑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中場休息時，許釉煙還沒站起身，他就被好幾個女生給圍在了中間。
但他沒接她們的水，而是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了許釉煙的面前。
李想背擋着陽光對她笑：「暖暖沒來？」
許釉煙把水遞過去，輕輕搖了搖頭。
有隊友調侃着問李想她是不是他的小媳婦。
被他皺着眉警告回去：「別亂說，領居家小孩，和我小侄女一個輩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當時的許釉煙心底莫名酸澀。
籃球賽結束，李想帶着她往回走。
許釉煙卻突然停下腳步，緊盯着眼前那人乾淨帥氣的背影問——「我能一輩子跟着小叔嗎？」
第二十四章 等等我倏地震動的手機扯回了許釉煙的思緒。
她回過神，打開微信。
意料之外竟是霍鳴裕發來的消息。
「許釉煙，我有話和你說，明天可以見一面嗎？」
晚上發生的事讓許釉煙有些愧疚。
她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下來：「好。」
翌日，下午兩點。
許釉煙走下的士站定，抬眼便看見門牌石上鮮艷的大字——櫻育高中。
青春時代的回憶撲面而來，一時間，許釉煙心中有些感慨。
竟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身後傳來霍鳴裕的聲音：「許釉煙！」
他走近，歉意地笑笑：「我遲到了。」
許釉煙搖頭：「正好兩點，我也剛到。」
此時正是二月份，高中學生們還在放寒假，校園裡寂靜無聲。
兩人並肩走進大門，往前便是一座人工噴泉，但裏面卻根本沒有水。
霍鳴裕淡笑：「我們上學那陣，這個噴泉就沒噴過水，現在還是這樣。」
「是啊。」
許釉煙跟着笑了笑，「就是個擺設。」
走過噴泉，是一圈四百米的操場。
跑道的中間是假草叢和足球場。
走上操場，霍鳴裕側眸看向許釉煙：「我記得那時候你最怕的就是體測，每次跑完八百米肯定要被扶去醫務室休息半天。」
許釉煙早已不是當初的少女，臉上沒有半分羞赧：「體能差勁，也是沒辦法的事。
當年為了讓我順利過考，我小叔還……」聲音戛然而止。
許釉煙斂了半分笑，沒再說下去。
霍鳴裕也收回目光，兩人繼續往裏面走。
教學樓看上去除了變得有些舊之後，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走上五樓，最盡頭的教室就是兩人曾經的班級。
門沒有鎖。
推開門的時候，正好一陣風從窗口吹過來。
許釉煙髮絲都被揚起，有那麼一瞬間彷彿回到了好多年前。
那個單純天真，對未來充滿了期待的高中生涯。
霍鳴裕也是同樣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身邊的女生，心臟在胸口中不受控制地亂跳。
走上講台，霍鳴裕拿起一根粉筆笑起來：「許釉煙，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班主任？
他最喜歡拿粉筆頭打人。」
許釉煙笑着點頭：「當然記得。」
霍鳴裕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你還記得……自己坐在哪裡嗎？」
沒多想，許釉煙走到曾經的位置坐下。
剛坐好抬頭，就見霍鳴裕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而後，他將頭向後偏轉四十五度，正對上了許釉煙的雙眼。
霍鳴裕已經數不清他這樣偷偷地看過她多少次。
許釉煙看着他，身形一頓。
兩人都沒說話，空氣安靜地只剩下風聲在耳邊環繞。
很多年前的霍鳴裕，心中的夢想不是要考上多好的大學，而是希望能有一天，可以站在許釉煙的身邊。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