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江長嘆一口氣:「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前前後後又發生了很多。」

「那你怎麼跑到這來？他們該不會……」林桉初看了一眼旁邊的宋襲野，試探性地問聶江「該不會都不要你了？」

雖然林桉初認識聶江也有挺長一段時間了，但是之前她問聶江這些事，聶江從來都不肯說，只是哭個不停。後來林桉初就沒再問過她了。

直到今天，聶江才把原因說了出來。

也許她是釋懷了？林桉初這麼想。

「離婚之後他倆想把我送回老家。送回老家一段時間後我就跑了，要說當時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啥也不知道，不然我也不敢亂跑。」聶江對林桉初說。

林桉初想起當時遇見聶江時，聶江差不多餓了三四天了，連一點力氣都沒有。要是林桉初那天沒能從家裡出去，恐怕再看見的就是昏迷不醒的聶江了。

「當時真的難受死了！剛遇見你那前幾天明明很餓，但是一吃東西就想吐……」聶江看氣氛有點低沉，轉移了話題「你們幹嘛這個表情嘛，現在我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麼嘛……」

真的嗎？

「你不擔心他們找不到你嗎？三年了都沒有你的音訊，他們肯定很着急。」宋襲野問她。

你不想回去嗎？

至少回家不愁吃穿和上學，

至少回家不用流浪。

「之前有擔心過，不過現在和初姐一塊生活了兩三年了，我也習慣和初姐一起了。」

真的不想回家嗎？

「而且我也不記得回去的路。就算記得，那裡住的也不是爸爸媽媽了。我倒是更希望他倆分開，都各過各的，媽媽也不用再受我的牽連而委曲求全。」

也許我還想回去吧。

但是真的還有家嗎？真的能回去嗎？

聶江又轉頭問宋襲野，「那你呢？如果你擔心他們找不到你，幹嘛還跑出來？」

「我是孤兒。」

聶江突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她不擅長安慰別人，也不擅長道歉，總覺得這種話實在是太難說出口。

「你不用自責。」宋襲野看出來聶江的無措，對着她輕笑了一下，又繼續說，「孤兒院的園長告訴我的，她說她在冬天的某個早上起來準備掃院子前的積雪，打開門就看見有個嬰兒被放在這了，襁褓里還有張紙條，赫然寫了一個大字——『笙』。她把我抱了回去，起名秦淮笙。後來我長大一點之後，她發現我和她女兒長得像，就私心給我留起長發，一直叫我小野，她跟我坦白了這件事，問我能不能接受改名宋襲野。我一直非常感激園長，所以園長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後來就改名宋襲野了。」

宋襲野繼續講:「去年冬天，孤兒院徹底倒閉了，園長也去世了。院里還剩下十幾個沒被領養的孩子都是年齡比較大的，十幾歲吧，有的去打工了，有的不夠十六歲，沒人要，就拉幫結派去干一些類似打劫的事。我當時十三，年齡最小，應該一塊去的，但是看着平常保護我的他們如今卻在欺負別人，這和霸凌我的人還有什麼區別……我還是沒辦法忍受，帶了點吃的和錢，背上包悄悄走了。好在春暖了，不然我也凍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了。」

「霸凌你？你也被霸凌過？」聶江問。

「嗯，上學的時候他們總是欺負我們院里的人，特別是我，年齡不大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