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帘，平靜地道：「意料之內。」
林長清驚訝道：「所以說，你知道你這麼出現在我六妹妹的面前，也還是無濟於事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見，不是讓我六妹妹對你更加不耐煩嗎？」
聽到這裡，謝卿年才抬起眼瞼，不咸不淡地看了林長清一眼：「她所說的那些不滿，我在嘗試着去改，我若不與她說，她又怎知我在改？
她不知，我改了又有何用？」
林長清聽了他的道理，嘖了一聲：「你說你道理說得這麼好，可我怎麼就沒覺得你在改？
且我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孤傲清冷？」
目光從謝卿年的頭頂打探到腳，再從腳打探到他的雙目：「我除了看到你一絲不苟的衣袍之外，可沒看出別的什麼了呀，你且說說看你改哪了？
可別說我六妹妹說你的缺點裏邊沒有性子高冷孤傲這個，說沒有，我可半點都不信。」
林長清一副「我半點都不相信」的神色。
謝卿年微微皺眉，看向林長清，輕嗤道：「我在你面前，為何要改變，我又不用你對我改觀。」
林長清：「……你若是與我六妹妹成了，我可是你大舅子，有你這麼和大舅子說話的嗎？」
謝卿年略微揚眉：「難道我讓你對我改觀，你就能讓你六妹妹應下嫁於我？」
林長清聞言，收斂了表情，正襟危坐，面無表情的道：「算了，你還是維持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吧，別讓我對你改觀。」
謝卿年收回目光，繼續飲茶。
二人無話了一會，林長清撇開了方才的話題，問了別的事：「我聽說謝侯和侯夫人這幾日也該回來了，估摸着你母親也該催你成家了，侯夫人應該不會滿意我六妹妹的，屆時你又該怎麼辦？」
謝卿年把杯盞放下，卻是絲毫不着急：「我已經有應對的法子了，母親再着急，可也不會為難與我。」
「是什麼應對的法子？」
林長清好奇。
謝卿年轉而看向他，淡淡一哂：「可記得我兩個月前讓墨台送來的東西。」
林長清點頭：「記得，前一刻都讓六妹妹把餘下的帶了回去。
不過我問你的，與那些東西有什麼關係？」
謝卿年點了點頭：「確實有關係，可到底是什麼關係，往後你便知道了。」
聽到這話，林長清一怔，然後生出了幾分罵人的衝動，咬牙切齒道：「你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有！
反而把我的好奇心吊到了極點！」
最後沒忍住，罵了句：「汝是人哉？」
如果是人，怎說的都不是人話！
麗嘉謝卿年微抬下顎，慢悠悠的反問：「我不是，你是？」
林長清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了。
不過最後還是笑道：「雖然我在你討不着便宜，但我一想到你在我六妹妹那裡屢屢碰壁，我心情就好了。」
謝卿年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林長清看到他臉色不好，心情頓時就好了。
兩日後，謝卿年聽到墨台調查回來的消息，微擰了幾日的眉頭終得舒展。
「應是林六姑娘想要做生意，所以那日才會去見洛家兄妹的。」
「那攤子開張了？」
謝卿年問。
墨台點頭：「今早剛開張的，不過生意好像一般般，就賣出去了幾盒胭脂。」
說到這，墨台壓低了聲音問：「世子，要不要叫幾個托，去幫幫忙？」
謝卿年抬眸暼了一眼他，淡漠：「把那些小心思收起來，林六姑娘是有本事的，不需要耍這些花樣。」
墨台一愣：「世子就這麼看好林六姑娘？」
謝卿年從辦公的桌案前站了起來，穿着司直官袍走到了窗前，把窗口推開了些，看向窗外鬱鬱蔥蔥的翠竹。
上輩子她能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區區小攤，又算得上什麼？
就是說她在幾個月內能開上一間鋪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卿年緩聲道：「林六姑娘是有本事的人，莫看她現在看着溫順，實則是個不易服輸的。」
對於林六姑娘只是看着溫順這一點，墨台點頭表示非常的認同，連世子都被她像是小變了個人似的。
過了片刻，謝卿年心思微斂，吩咐墨台：「不用再盯着那對兄妹了。」
雖依舊對那姓洛的青年有幾分莫名的防備，但那青年總歸沒有犯錯，一直監視下去，於理不合。
因知曉林婉舟只是為了做些小生意而去見那洛姓青年，謝卿年下午處理公事時也快上許多。
回了侯府後，看了冊小本，身體多了幾分燥，但心裏卻是沒有太多波瀾。
看了小冊後去沐浴，隨之就寢。
只是入睡前多想起剛回到四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只隱約記得林婉舟的熱情，別的似乎都記不清了。
約莫是這陣子冊子看多了，也了解了為什麼她回回都異常不願，只唯獨那個晚上熱情了。
只是時下看得冊子再多，也毫無用武之地。
謝卿年躺在空蕩蕩的床上，看着帳頂，忽然就沒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