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林若是RH陰性血型，因為向醫院報備過，所以這次才能這麼快調來血包。
醫生為難地說：「本來是夠的，但是刀刃劃破了胃動脈……」意思就是出血量過大，本來的血庫不夠了。
「醫生！
求你想想辦法救她！」
周唔一把上前抓住醫生的肩膀，他此刻頭髮凌亂，目光混亂，精神臨近崩潰。
醫生說：「我們會想辦法拖時間的，還希望警察這邊幫忙找一下匹配的血型。」
警官點點頭，轉身就去通知上級了。
很快，網上發佈了徵求捐血的消息。
可是，國內的RH陰性本來就少，他們抱有的希望太小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唔蜷曲着身子，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司城！」
姜玉珏匆匆趕到，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周唔一愣，居然是許晨。
「現在情況如何？」
周唔來不及疑惑，將事情說了一遍。
許晨一聽鬆了一口氣，說：「看來我來對了，我正好是B型RH陰性。」
「真的嗎？」
周唔獃滯地問道。
姜玉珏解釋道：「許律師的案子今天剛轉到我們派出所，打電話的時候他剛好聽到了。」
周唔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許晨連忙道：「總而言之，先讓醫生幫我驗血，一切等之後再說吧。」
二人點點頭。
很快，許晨的血液符合標準，很快就進了輸液室。
姜玉珏和周唔站在外面等待。
姜玉珏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感嘆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副模樣。」
周唔沉默着，過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工作太忙。」
「工作是一方面，另一個方面恐怕還另有緣由吧。」
話畢，周唔瞟了他一眼，隨即點頭說：「我向時念告白了。」
姜玉珏並不驚訝，反而感嘆說：「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你啊，就是太不自知了，繞了這麼大的圈子，是不是挺後悔？」
周唔無奈道：「這時候就別挖苦我了。」
姜玉珏哈哈笑了兩聲。
他抬頭看向天花板的白熾燈，輕聲說：「以後要對小時好一點，不然我還會揍你的。」
「嗯。」
後面的手術很順利，除了許晨還有兩個人特地跑過來捐了血。
很快，手術室燈終於滅了。
林若被轉到了重症室，聽說是因為胃部撕裂傷口很嚴重。
護士說：「暫時穩定住了，不過本人還處於昏迷狀態，看完就早點離開。」
三人站在門口看着林若帶着呼吸機，白霧一深一淺吐在罩子上。
雖然頻率很慢，但證明沒有生命危險了。
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疲憊感瞬間爬滿了全身。
靠咖啡硬撐下去的軀體一軟，周唔扶着牆壁直接暈了過去。
姜玉珏大驚：「周唔！」
許晨也是一慌，連忙追上剛才離開的護士，「有人昏迷了，快救人！」
很快就有醫生推來了推床，把周唔送了出去。
「周唔！
你要是敢給我妹添麻煩！
我絕對饒不了你！」
姜玉珏頂着被醫生臭罵一頓的壓力，大聲說道。
聲音回蕩，林若微微顫動睫毛。
第30章虛空的世界裏，林若分辨不清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什麼想法和情緒都沒有，只能感覺雙腳疼痛，然後蔓延到腹部、胃部。
突然，她看到一個身影，那是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林若一喜，她認出了她——「周唔！」
她喊着他的名字走上前，從身後抓起他的手。
但是如此大力的動作都沒有引起那人的回頭。
林若困惑地看着他。
忽然，手心傳來一絲溫熱感，好像有液體流過掌心。
她一低頭，鮮紅刺入眼睛。
旋即，一把雪白的刀刃出現在他的掌心，而刀身沒入了她的身體。
她的腳下的紅色向四周擴散。
林若驚恐抬頭，周唔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啊——不要！」
林若猛地睜開眼睛，尖叫出聲，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卻不小心扯掉了輸液管。
重症室的護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趕過去，輸液支架直接摔在了地上。
心跳儀飛快地漲着數字，嘀嘀聲頻繁地回蕩在病房裡。
護士長一見林若都快從病床上爬下來了，自己的心也狂跳。
她連忙拉過林若，看到了腹部滲出的血。
「胃部滲血！
快點控制病人！」
「快！
鎮定劑！」
「傷口二次撕裂！
注意輕重！」
鎮定劑一紮，林若終於安靜了下來，眼睛一閉再次沉睡了過去。
護士們鬆了一口氣。
「這是重創應激反應？」
「看起來不像，聯繫一下病人家屬，查一下病史。」
……周唔已經醒了，他因為長時間疲勞工作，加上突然情緒波動過大，所以導致的暈厥。
姜玉珏在醫院裏忙碌着照顧兩個病人，剛交完費用，就接到了林若主刀醫生的電話。
他沒有避開周唔。
「病史？」
姜玉珏抬頭瞥了一眼周唔，只見他也神色緊張。
「我妹妹以前有精神病史，但是具體多嚴重並不知道。」
姜玉珏一一解釋道。
隨着醫生的話，姜玉珏的神色越來越複雜。
等他掛了電話，周唔連忙問道：「怎麼了？」
「小時醒了，但是疑似有重創應激反應，聽說小時有精神病史，醫生希望我們能聯繫上小時的心理醫生。
小時現在不方便對話。」
周唔點點頭，說：「我會去查。」
這時，之前出現的警官敲響了他們的病房，他一進來就把一個文件遞給了周唔。
「我們找到了重要證物和兇器，黑色大衣和匕首。
同時，我們在上面發現了你的指紋和毛髮。」
周唔和姜玉珏同時一愣。
姜玉珏立刻反駁道：「不可能！
司城不會對小時做這種事情！」
警官點頭，「這我們也知道，傅檢察官當時在檢察院大樓，有不在場證明。
所以，我們想問一下……傅檢察官對這個大衣有沒有印象，或者說你在何處接觸過？」
周唔拿着文件回想，但是他暫時想不到什麼。
在檢察院里穿黑大衣的人太多了，他也經常穿。
警官叮囑周唔要是想起什麼就聯繫他們，然後就離開了醫院。
沒過多久，護士找上門來。
「傷患林若已經醒了，你們可以去探望了。」
第31章二人趕到重症室。
隔着一層玻璃，他們看到林若睜着眼睛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
那是一片死灰的眼神。
「我們可以進去看嗎？」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