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啟天》[凌霄啟天] - 第十七章 兆安城(2)

位的城池裏面,有無修士區別還是蠻大的,至少帶領族群中的人去城外密林狩獵一些普通野獸時可以大概護個周全,往最壞了說,至少能保個屍首齊全。
待城裡安定慢慢富足起來後,兆安城也不再是聲名不顯,千里之內甚至更遠的鄰國也知道了他們無人理會的山澗之中還有這麼一個會躲藏的小鄰居。
再往後的歲月里,兆安城人口越來越多,可能是因為祖宗遺傳緣故,來的人大多來逃難、避難、乃至於尋仇,走私僱傭,細作諜報探子,就差喊出「無所不包」的口號了。兆安城的原住民並不排斥這些「外來戶」,至少明面上不排斥。
就因為這些個,被鄰國罵出「兆安城中無好人」、「兆安爛泥潭」、「兆安鬼城」。
稱號罵名不斷,兆安城心安理得受用了,就當無償揚了名。
每次說起這些兆安城過往,小文都牽動嘴角嗤笑一聲,抽抽鼻子,吐出幾個字,「嫉妒而已。」
錢多了,旁人就會有人眼紅。
錢很多,旁人自然有了歪念頭。
錢很多還很出名,歪念不夠武力來湊。
兆安城歷史上並非沒有被攻伐過,被攻佔都是有的,可惜要麼收效甚微,要麼如同雞肋。
來犯者若是兵力不足,龜縮城內奮力抗擊便是,反正囤積糧食充足,又有地利之險,城外糧食能收都收了,未滿熟的都收了,實在不行付之一炬也不能便宜了外面的王八蛋。再時不時的讓城裡的「壞種」摸着天黑,溜進城外大軍營帳放火、下毒耍樂一番,不足一個月,准把他們玩殘了。
若是來犯者兵多將廣,就例如那已經亡國的神風國,號稱國力強盛,國庫充盈,打着討賊剿匪的名義來犯,連檄文都寫好了。
兆安城這邊絕不抵擋也絕不投降,收拾細軟推上糧車溜進附近深山中,這麼些年下來,附近的山頭早就被摸索地一清二楚,沒路給你走出路來,有路後也能給你復變成沒路。
自然不是逃亡了,早在大軍到來之前,城中間隙諜報就收到消息,等的就是你。
來了就是空城,一頭豬都不給你留,鐵定讓你做穩了這次賠本買賣。就算你把城牆推倒,屋舍燒毀,等你走後重新翻蓋。
處在密林深處,只要敵國不放火燒山,一座小城個把月時間恢復五六成,不到三個月新的的城池就重新矗立起來。
城裡嘴上花活的人,還不厚道的稱那受了王命而來的王師叫「匠師」。
若是有反間隙配合著大軍,也不是不能討賊剿匪成功,可惜沒有如果,因為城裡的間隙早把來犯之國出兵的消息散布到周遭各國各地。
「嘿嘿,這世上總有看你不順眼的,總是有想着各種辦法整人的,大如一國也是如此,你大軍出擊,國內必然空虛,領國看到了還不得趁機撕塊肉下來。
撕的多了就病入膏肓,最後就是那句老江湖話了,『趁你病要你命”。等到那敵軍大將收到寫着有亡國之危的雞毛信時,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挺住氣昏過去。哈哈哈哈……」,小文說著話時總帶着幸災樂禍的腔調。
時至今日,兆安城暫時沒有破城之憂。當年周鄰各國似乎也被神風國的覆滅驚到了,幾十年下來,除了國界附近斥候互有探查,竟是再沒有危及國運的戰亂髮生。
神風國的覆滅時引發了鄰近幾國混戰,不出所料的一些流民也來到了兆安城,讓原本人口就滿滿當當的兆安城不堪重負,也就是現在的南城。
後來人就沿着兆安北城牆再起兩道邊牆,也修出了一個三角圍城,就是現在北城,因為原來南城就已經靠近山腳了,這次北城佔地太小,兩個城池合在一起,成就一個南大北小的畸形城池,南北城牆開了個門洞,就算是互通門路了。
講到這裡,小文故作神秘道:「不過南城北城現在鬧得很兇,有些視作仇寇的態勢,那個互通的門洞也給堵上了,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趨勢。這話可不是亂講,開鑿的人工河都只在南城「大院」走過場,北城愣是不沾邊,這大概就是明證。」
陳景曾經問過小文,南城為何如此見外,渾然不待見北城?
小文苦笑一下,「我也是聽說。好像是南城的人想當良民,不想和我們北城的流民一起廝混了。」
「如今真是難得的清平世道!」
收回思緒的陳景繼續趕路回家。
才進家門就看到董川海守在院里打盹,按年歲算依舊算少年的陳景快走兩步,把酒壺遞過去,開口提醒道:「董爺爺,我幫您把酒買回來了。」
被吵醒的老人吧唧着嘴巴埋怨道:「可讓我好等,你小子就不能安分點兒,老老實實的買完酒就回來,害苦了我這肚子,酒蟲快鬧翻天了。」
說完擰開酒塞猛灌一大口酒,滿意的打個酒嗝。
灌了一大口酒的董川海小心起來,每次少年都只給自己帶回一頓量的酒,一口過後,後邊就得慢慢呡酒了。
「這次買賣了什麼?有無好價錢?」
「上次山林碰見了一隻花豹,跟它纏鬥了一陣,總算把它打殺了。為了不讓別人起疑心,我故意拿劍在皮子上面戳了幾個洞,賣了幾塊碎銀子,談不上如何公道,只是沒那麼過分而已。」
陳景說完從懷裡掏出兩張麵皮,一張白凈,一張連帶些許鬍鬚,「由此在城裡店鋪看到這個,覺得甚是有趣,這次手裡有幾個閑錢,就尋思看看還在不在,在的話就買上一兩張回來把玩把玩。」
董川海接過麵皮,兩張都翻看一下,有些厭惡道:「這就是江湖嫩雛才擺弄的稀爛麵皮,一些妝容高手都不稀罕正眼瞧的貨色,戴上只能扳着個死人臉,麵皮稍一抖動就會露餡,你買來這兩件和廢物沒啥兩樣,花錢再少也是買虧了。」
陳景嘿嘿笑道:「您是老江湖了,我這種雛鳥就該擺弄這種破爛,要不怎麼襯托出您的飽經世故。」
董川海受不得他拍馬屁,揮揮手讓他滾蛋,別打攪自己喝酒。
陳景走近窗戶掀起,隨手把兩張麵皮扔在床榻上,探手抓起青鋼劍時,瞥眼另外一張床時,注視了片刻,隨即放下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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