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橙封熠》[林橙封熠] - 第9章

林橙剛剛被封熠放過,還不等閉眼歇一歇,外頭更鼓就響了第三遍,她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起身,十分倉皇的下了龍床。

因為稍慢一步,就會被這個翻臉無情的狗皇帝一腳踹下去。 

封熠從來不允許她在龍床上過夜,哪怕是她被累的站都站不穩的時候。

她隨手往身上披了件衣裳,咬着牙在滿天雷霆里打開了殿門,腳步頓了好一會兒才往外走。

她怕這樣彷彿連天都能劈開的雷霆,可這深宮裡,沒有人會在意她怕什麼。

她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跑,到了半路才發現剛才走的太急,家傳的玉佩落下了,她只得折返,卻剛到門口就聽見細碎的說話聲隔着門板傳了過來。

是值夜的宮婢——

「今天林橙姑姑又侍寢了。」

「有什麼好羨慕的?還不是用完了就被攆下了龍床。」

「可要是有了子嗣……」

「子嗣?她是罪奴出身,當初在牢里的時候身子就壞了,這輩子都別想生了。」

「怪不得,我就說這天天侍寢怎麼就一點動靜也沒有,原來是個下不了蛋的,白瞎了皇上的喜歡……啊!」

她忽然一聲驚叫,是外頭一陣電閃雷鳴,將林橙的影子投射在了門板上,嚇住了她未盡的話。

林橙抬手開了門,面無表情的看着兩個嚼舌頭的宮女,聲音冷淡又威嚴:「掌嘴。」

兩個宮人雖然背着人的時候什麼都敢說,可對上林橙到底還是膽怯,猶豫片刻抬手「**」的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她們年紀不大,臉皮薄嫩,不多時兩頰就腫了,林橙這才淡淡的喊了停,宮女們低着頭話都不敢說。

「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嚼舌根,舌頭就不用留着了。」

「是。」

「下去吧。」

兩個宮女連滾帶爬的走了,林橙深吸一口氣,臉色在閃電映照下,白慘慘的毫無血色。

那兩個宮女其實說錯了,封熠以前或許還喜歡她,但自從五年前她毀婚另嫁之後,他對她就只剩了仇恨,背叛的仇恨。

她嘆了口氣,放輕腳步進了內殿,摸着黑尋到了自己的玉佩,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卻只是去了偏殿,因為第二天她還得伺候封熠起身。

可大約是這一宿被折騰的太厲害——封熠前兩天出了一趟宮,昨天才回來,每每這時候,他總會把她折騰的十分厲害。

總之,等她再睜開眼睛時,比往日遲了不少,她連忙換了衣裳趕去正殿伺候,一進門卻瞧見封熠已經穿戴齊整,大太監蔡添喜正給他系腰帶,兩個腫着臉的丫頭就捧着茶盞佩飾候在旁邊。

林橙上前選了塊玉佩給他系在腰間,卻不等系好,手就被抓住了。

封熠因為常年握筆而帶着薄繭的手一下一下摸索着她的手背,姿態親近而曖昧:「今日怎麼來遲了?」

他聲音裡帶着晨起時特有的沙啞慵懶,頗有些撩人,身邊候着的丫頭都紅了臉,林橙眼底卻毫無波瀾。

這種語氣她已經聽習慣了,也清楚的很,不管這聲音聽着多撩人,他都不會有半分要撩撥自己的意思。
「奴婢一時懶散,皇上恕罪。」

封熠笑了一聲,再開口時已經不見了方才的慵懶,清凌凌的有些像深秋里料峭的晨風。

「懶散?朕還以為你是發作人發作累了。」

林橙一頓,垂眼掃過兩個端着茶盞的宮女,意有所指:「是有人來皇上面前告狀了?」

她聲音裡帶着涼意,兩個宮女大約是聽出來了,瑟縮了一下肩膀,抖得茶盞都有些端不穩。

封熠嘖了一聲:「臉腫成這樣,還需要人告狀?」

事實如何他不肯說,林橙也不能逼他,只當是信了,抽出手繼續給他系玉佩,隨口解釋了一句:「奴婢只是教他們一些規矩。」

「規矩?」

封熠又笑了一聲,聲音卻陡然冷了下去:「你這樣毀婚另嫁的人,也知道規矩?」

林橙身體陡然一僵,她和封熠曾經是有過婚約的,那時候他還沒有被皇家認回來,還是蕭家的養子。

只是當年發生了一些事,讓她不得不毀了婚約,轉而應了齊王的提親,但誰都沒想到齊王奪嫡功敗,林家也被牽連,舉家流放滇南。

原本她也該去那艱苦之地的,卻在半路上被封熠招進了宮,成了這乾元宮的掌事女官。

她低下頭,無意識攥緊了手:「我當初悔婚是因為……」

「你跟誰我呢?」

封熠打斷了她的話,狹長的丹鳳眼裡都是冷光,每每林橙要解釋當年的事,他的情緒就會變得十分惡劣。

「你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嗎?」

林橙苦笑,悔婚的事封熠不肯聽她解釋,固執地認為她當年另嫁是看不上他的出身,如今對身份就格外計較。

她心裏一嘆,雙膝觸地,姿態恭謹:「奴婢不敢。」

封熠哂了一聲:「不敢最好……既然林橙姑姑如此懂規矩,那朕問你,主子面前失言,該如何處置?」

他語氣輕淡,彷彿只是隨口一問,可林橙知道他並不是會和旁人說廢話的人,尤其是自己。

他這句話說出來,就是要為難她的。

她又看了一眼兩個腫着臉的宮女,指甲一點點摳進掌心:「皇上是在為她們鳴不平嗎?」

封熠扯了下嘴角,臉龐被跳動的燭火映得忽明忽暗,莫名透着冷酷:「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可若不是,又何必要當著兩個宮女的面發難。

林橙輕閉了下眼睛,片刻後忽地抬手,清脆的兩聲巴掌聲回蕩在安靜的乾元殿里,聽得封熠猛地攥緊了手。

「皇上,可以了嗎?」

第2章 張嘴,給朕喊

林橙停下手,嘴角已經腫了起來,她垂着頭看不見封熠的臉色,只等了很久才聽見他冷硬的聲音響起來:「滾下去。」

她起身,冒着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臉頰火辣辣地疼,她能想像得到剛才的事傳出去,她會聽到什麼樣的風言風語。

可自從林家獲罪,她這貴女淪為宮婢,嘲諷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只要封熠能如他所說,會在出完氣之後,讓她如同尋常宮婢一般,二十五歲出宮,去滇南尋她家人。

她回了偏殿,卻沒歇着,因為一散朝就是封熠的封妃大典,他年歲不小,可後宮除了兩個擺設似的貴人,就再沒了后妃。

就這兩位,還不是登基後選的,而是封熠剛被認回皇家時,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賞的側室。

可說是側室,卻並不招封熠喜歡,至今也還是完璧身。

大約是因此,朝臣們實在是按捺不住,開春後聯名上書要求封熠立後,他沒答應,與朝臣們幾番僵持,最後還是退了一步,從王竇蕭荀四大世家裡各選了一個女兒,封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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